北辰双手背在身后,迎风而立,道:“青冥是帝俊之子,被幽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死不了。”
暄和心急如焚,眼里的担心不减反增,她急着道:“不——整个神域都要阁主去死,天雷之刑让阁主的哥哥姐姐魂飞魄散,神陨消失。阁主受回申鞭之痛,又因去虚屿之地,妄动灵力,元气大伤。此上神域,只有死路一条。求求宗主,救救阁主吧。”
北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道:“帝俊心狠如斯,连亲生儿子都不肯放过。也对,毕竟上玄碧落等神君他都可不管不问,何况一个青冥呢?杀了一个青冥,他还能造出无数个青冥。帝俊可不缺孩子。”
暄和哭哭啼啼,声音哽咽道:“宗主与阁主千年交情,宗主就看在阁主对云将军相帮的份上,救救他吧。”
“暄和,你可知要我云居观与神域为敌,是拿我云居观众人的命去抗衡。”
暄和委屈咬唇,垂泪欲滴,道:“宗主,除了你,我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你家判官大人呢?”
暄和抽噎,道:“折芳大人力证阁主无错,被天君惩戒,重伤在床,伤病不起。”
北辰冷哼:“若不是他给你家阁主日复一日的喂忘川水,青冥也不会伤得如此重。曾经的青冥可是打遍神域人间无敌手……这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暄和态度强硬,誓死守卫青冥名声,她道:“可这一切并不是阁主的错啊!”
云柯缓步前来,沧海低头,向北辰认错道:“云公子执意到此,属下拦不住,请宗主赐罪。”
北辰淡淡瞟了他一眼,转向云柯,柔声道:“哥哥,我答应过的,这些事都不管。我是在劝她离开。”
云柯见暄和,并不诧异,他道:“小兔子,你想让我们救青冥神君。”
暄和激动点头,道:“是。云将军,求你看在天刑台的事上,救救阁主。”
云柯道:“当初神域算计,他们都要我死,只有青冥神君要我活。可…他身为上天入地唯一上神,却无力护我。既然无力护我,又为何救我?”
暄和道:“不,不是的。阁主视云将军为诤友,只想还你一世清明,其余他都可担下。云将军,你可知阁主被困青冥殿,为了破开结界到人间救你,受了多少苦。”
云柯不为所动。
暄和道:“云将军,阁主如你一般,一心救世救人,从未想过伤谁害谁。你是阁主遇到的第一人,你术法高超,道法深厚,堪比神君。神域对你忌惮,你又发现神君以恶念害人,他们容不下你,扶光神君帮阁主隐藏你的行踪。可……还是被帝俊发现。云将军……”
云柯道:“暄和,人间有句话叫做虎毒不食子。你回去,帝俊不会伤害青冥的。”
“可是……可是!”
暄和这张嘴骂人还行,若是求人只会说求求你!求求你!其他的话她也说不出来。
北辰道:“我缙云山和神域幽都并无干系,往后你莫要再来。”
“云将军,你当真愿意看到阁主身消神陨吗?”
云柯大步离去,形单影只,透露出一股无形的忧伤。北辰紧随其后,抓起云柯的手,道:“不管哥哥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陪在哥哥身边。刀山火海,魑魅魍魉,尽管来!”
云柯冲他微笑,目光恳切,声色坚定,道:“北辰,青冥神君从未害过我。”
“我知道。”
云柯看向他那双透亮深邃的眼睛,道:“让我独自想想。”
“好。”
云柯独坐屋檐下,风吹雨落,伶仃飘零,打湿了他的衣衫。玄夜捧着书本被北辰拦住,北辰冲他摇头:“不可。”
“宗主,小师傅这是怎么了?”
北辰道:“玄夜,我有件事要说与你听。”
秦玄夜跟在北辰身后,北辰道:“玄夜,有关你的身世,你可想知道?”
“身世?我不就是个乞丐嘛。宗主别和说开玩笑了,我能有什么身世?”
北辰道:“我和你说个故事吧。”
秦玄夜轻点头,道:“愿闻其详。”
“一千年前,有个一心向善的道士,在他一心救人的路上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所以他被人追杀。逃亡途中,道士好心救下一个将军,将军便把道士带回了军营,好生招待。可…突发疫病,有个病患指着道士说道士的血可救治病人,此事被将军的下属知晓,不得不试。没想到,那人说的竟是真的,下属见此奇效,便囚禁了道士。此事最后被将军知道了,将军大发雷霆,放走了道士。”
秦玄夜问:“后来呢?”
“将军不知,道士救人早已成了神域公敌,凡是救助道士的人,无一不是命途多舛,身世凄惨。相反,害过道士的人全都是身居高位,享尽荣华富贵。”
秦玄夜道:“若是我,救了一个一心救世的大善人,就算沦为乞丐,我也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