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道:“银海草原这般广袤,你们能找到此处就是缘分,若是饿了,吃点东西再走吧。”
他们个个面色惨白,没有丝毫草原人该有的健壮和硬朗,甚至是虚弱,才走了几步,云柯就能听见他们艰难的喘气声。
云柯观众人脚步沉重,步履漂浮,随着青冥跟上去,老者客气的给他们倒了水,道:“喝点水吧!”
几人一言不发,一片沉寂后,小孩跑过来,盯着他们的穿着,似在观察,道:“你们穿的衣裳我没见过。”
云柯轻柔地摸摸小孩,问:“为何你们瞧上去像是病了?”
几人面面相觑,老者叹气,道:“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两位小公子,我们在这草原上生活了大半辈子,东奔西走,劳心劳力,如今也不知为何变成这样?”
云柯和青冥对视一眼,青冥问:“近来可有异常之处?”
老者回忆道:“除了那日圈里的羊啊牛啊,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往外跑,我们追赶了半日才追到,之后……我们祖祖辈辈皆生活在此,从来就没见到过那日景象。”
老者似乎很害怕,他接着说:“那天狂风大作,天突然就黑了。”说完他拍拍心口,似乎心有余悸。
“在下略通医术,可否让我瞧瞧?”
青冥给几人把脉,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转向云柯,道:“他们……不似一般的病症。”
几人被吓,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如今更显苍白。小孩趴在云柯腿边,天真的问:“哥哥是什么意思呀?”
云柯了然,道:“恐被恶念缠身,深入骨髓。”
云柯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黄符,递给他们,道:“此符可驱除恶念,避免被其侵扰。”
死马当活马医,他们将信将疑的接过黄符,放在身上。云柯每行进一分,遇到的恶念就强上十分,从孩童啼哭到如今仿佛被抽干了精血的他们。云柯不敢深思,总有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他心头。
老者道:“天色已晚,二位不如就在此休息,明日一早再赶路。”
“多谢。”
这一夜云柯睡得很沉,仿佛被困在了无数梦境,挣脱不开。眼前是一片黑暗,那种适应后也看不见的光景,耳边充斥着无数哀嚎怨怼。
“呼……呼……”云柯不安地揉着眉心,大口喘气,抬眼就看到青冥那张严峻的脸,青冥似乎欲言又止,云柯问:“发什么事了吗?”
青冥不言,云柯跟在他身后。
昨夜他们虽然虚弱,但有黄符护体,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成了冻僵的尸体,一阵天旋地转,云柯踉跄后退,青冥扶住他,道:“此事蹊跷,我恐怕不能再与你同行。”
正在此时,青冥耳边传来一阵催促声:“神域召,速回。”
云柯眸底似有解不开的疑惑,他道:“青冥若是无暇顾及此处,可先行离开。他们……我自会安葬。”
青冥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望舒!”
云柯抬眼,青冥目光坚定,声色铿锵。“今日之事,与你无关,切莫因此妄自菲薄。”
“好。”
云柯挖了数个大坑,轻手轻脚将他们安置进去,怀抱小儿时,黄符掉落,黑雾瞬间弥漫,仿佛那黑雾是从黄符中散出来的。
云柯大惊,差点将小儿摔出,好在被他及时抱住,云柯将小儿放下,转身去找几人身上的黄符,皆是黑雾漫出。他惊恐的往后退,任由污迹沾染白色衣摆,点点密密,令人头皮发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云柯打开随身挂着的小包,将黄符全部散出,黄符落到地上,不知是被露水沾湿,还是真的有效,涌起的黑雾渐渐散了。
云柯不断念咒,心经在他脑海过了数十遍,他才冷静下来,草草将几人安葬后逃离了此处。
日升日落,他脚下不停,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一村庄。恍惚间,他晕头转向,倒地不起。
“这人是谁啊?怎么倒在这里了?”
“看他也不像坏人…要不要救他啊?”
“走走走,离他远点。万一是坏人呢?”
“救了他,又要一个人的口粮,你养得起?”
“走走走,不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