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人吗？”门外有人喊道。
“有的。”
我一边回答，一边急匆匆地从屋里跑出来。
“你好。”
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站在我家门外，他不是本村的人。
“你好。”我说。
“你家能借宿吗？”
“我家不是旅店。”
“我知道，所以，我在问你啊！你家能借宿？”
“不是很方便。”我说。
“你不喜欢陌生人？”
“是的。”
“我也不喜欢陌生人，不过，以后你出门在外了，你的心态就会改变很多。”他说。
“村子里，不止我们这一户。”
“整个村我都问遍了，你是唯一一个来应门的。”
“看来，你打定主意要在我家留宿了。”
“是的。”
他大步跨进门来。
我只好给他让路。
他脱下毡帽，挂在墙上。
这时，我看全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光滑细嫩的脸，就像一张女人的脸。
“有吃的？”他问。
我去把饭菜端上桌，递给他一双竹筷。
他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他吃得极快，一下子就把桌上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味道很好。”他打了个饱嗝，说道。
“谢谢！”
“你放心，我会开钱的，我会开出适合这顿饭菜的价钱。”
“还有住宿费。”我提醒他。
“你的记性很好。”
“一谈到钱，我的记性就不坏。”
他笑了。
“这屋里只有你一个？”
“当然不止我一个。”
“哦？”
“还有我的妈妈。”
“你爸爸呢？”他问。
“我爸爸讨了个小老婆，抛弃我们母子了。”
“你似乎并不难过。”
“难过，我难过的要命。”我说。
“我看不出来。”
“这很正常，我就没有看出来，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是一个旅人。”他说。
“旅人不一定就是好人。”
“你可以这样想，愿意掏钱给你的人，就是一个好人。”他说。
“这话有道理。”
我不再同他争辩。
我把碗筷撤了下去，用抹布把桌子抹干净。
他坐在那里，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
他手上拿着一根细牙签，正在剔牙。
“你这里能洗澡吗？”他问。
“你要洗澡？”
“是的。我已经半个月没洗澡了，我身上臭得要命。”
“你身上不臭，甚至还有一点香味。”我说。
“你的鼻子很好。”他夸了我一句。
“是你太香。”
“香得像个女人？”
“是的。”
他哈哈笑起来，露出上面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
“你很好奇，你想趁我洗澡的时候，跑来偷看？”他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别人看。”
“你很聪明。”
“我也没有偷看别人的癖好。”
“好习惯。”
“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我问。
“很放心。”
“我带你去看看我家的淋浴间？”
“我很乐意。”
我把他带到我家的淋浴间。
淋浴间不大，里面放着一个木桶，木桶是用香柏树的木块做的。
木桶的水很满，是我和妈妈一起从后院的井里挑来的。
桶里放着一个木瓢。
“还不错。”他说。
“有什么需要请叫我，也请记得锁门。”我说。
他点点头。
我退了出来。
我在屋内坐了一会儿，闲得无聊，就走去后院劈柴了。
“你真勤快。”他说。
他洗好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要不要也来试试看？”
“我从来没有干过活。”
“哦？”
“我家不让我干活，我不会。”
“你打算学吗？”
“不想，一点都不想。”他说。
“你这样懒，迟早会饿死的。”
“那是以后的事，至少我现在活得很好。”
我木柴劈到一半，我妈妈回来了。
她在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