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漫不经心含着笑,“来永州前,你不是想问,要如何才能放你回越王身边么?”
薛玉嫣点头,目光紧紧追随着他。
“等孤削了二弟所有的势力,就放你回去。”
“不行!”薛玉嫣立刻驳回,“那越王殿下还不是要杀要剐都随您心意!他那个傻子,若有一日不小心得罪了您,还不得立刻死在您手里!”
“哦?你的意思是,孤麻木不仁,骄纵暴虐,滥杀手足,独断专行,不讲兄友弟恭,是个心情不好就要断送别人性命的失德太子?”
“这是您自己说的,臣女可没说过。”薛玉嫣赶紧撇清关系,“再说,太子殿下贤德的美名天下皆知,您怎么可能会对越王殿下动手,对吧。”
“那为何不许孤削减他的势力?你怕孤伤害越王,就不怕越王心情不好造反谋害孤么?”
“怕。所以臣女只是想,能不能给越王殿下赐个封地?臣女跟越王殿下住得远远的,让他镇守边关也行,这样既发挥了越王殿下的作用,也不必留在京城碍您的眼。”
秦北衡眸色骤然冷了下去。
留在京城碍眼?说的倒是好听,不就是不想见他吗?在她心中,到底是谁碍谁的眼?
“越王妃,你以为一个通敌过一次的人,不会再通敌第二次么?”他冷冷问。
薛玉嫣瞬间浑身发凉,如坠冰窟。
“可是湘杏郡主说……设计害您的是江大将军和苏远陵。”
“怎么,苏远陵背后没有靠山?”秦北衡眯起眼,“越王妃认识他时,苏校尉是谁的亲卫统领?”
自然是……秦北溪的。
“孤只收他的权,饶他一命,已经很顾念兄弟之情了,更何况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秦北衡道,“若不是你,早在他大婚那日,孤不会给他解药。”
薛玉嫣脸色煞白。
难怪刚见面那次,他不用诊脉就知道秦北溪身中什么毒,难怪他手上正好会有这种毒对应的解药!
因为秦北溪的毒就是他派人下的!
半晌,她动了动唇瓣,艰难道:“多谢太子殿下。”
“无妨。”秦北衡站住,幽幽开口,“十二桥到了。”
月色之下,望水巷后的河水闪闪发亮,泛着粼粼银光,夹在水面上方的拱桥弯如长虹,披着朦胧薄纱,桥身是凝了霜似的雪白,温柔又静谧地陷入沉睡。
秦北衡撩起衣摆在十二桥最后一阶坐下,懒洋洋道:“在这替孤处理下伤口,行不行?”
薛玉嫣这才注意到,他方才拔出箭后,不过草草止住了血,此时伤口再度迸开,新鲜血珠源源不断冒出来。
她乖乖坐到秦北衡旁边,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再去害秦北溪。
一时静谧,桥上连个过路人都没有,只有秦北衡和薛玉嫣并肩坐着,姑娘眼睫微垂,低着头格外认真地给他包扎,动作小心。
没有布,她干脆扯了块袖口衣料,先替他把血擦干净,才慢慢开始包扎。一个不小心,血又溢了出来,薛玉嫣顿时手忙脚乱。
秦北衡弯弯唇,有些好笑,随即又轻轻闭上眼,呼出一口气。
他梦中都没有过的场景。
居然就这么发生了。
然而还没等他彻底放空思绪沉浸在这场梦境中,薛玉嫣的声音忽然不合时宜响起,轻轻的带了点颤意:“太子殿下,我云姐姐她……如今怎样了?”
“云折歌?不知道。”秦北衡漫不经心回答,“可能活着,也可能死了,孤改日帮你问问。”
他的意思很明显。
京城如今时局混乱,明风阁本来也是被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的。别人不说,连佑宁都恨不得吞并明风阁,可见明风阁在京城就犹如豺狼虎豹中最抢手的那块肥肉。
身为明风阁阁主,云折歌担的风险实在太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真死了,连秦北衡也无法确定。
这话落在薛玉嫣耳朵里,却是“云折歌在太子府受尽折磨,生死不知”的意思,她腾一下站起身。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