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浑浑噩噩,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恨不得百倍折磨王俾,但他放不开云然,他一步都不想离开云然。
他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抱着云然哄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到底给云然擦了多少次眼泪。
总之最后他抱着云然躺在云然的床上。
云然哭累了,她紧紧抓着殳厉扬的衣服不松手,殳厉扬只好和她一起躺下,让云然睡在自己怀里。
他用湿巾轻轻给云然擦脸上的泪水,云然白白嫩嫩的小脸被泪水弄得乱七八糟。
她哭得太厉害,停下来有点难,就算现在躺在殳厉扬怀里快要睡着,她还是会突然抽噎一下,像是受惊了一样,她一这样,殳厉扬的心就也跟着抽个不停。
殳厉扬怀里很暖,云然慢慢睡着了,抽噎也渐渐停止。
但殳厉扬却半点睡意也无。
如果云然此刻睁开眼睛,会发现殳厉扬的目光阴鸷深沉的吓人。
王俾这个人,他不会放过。
但怎么教训他才能替云然解气,殳厉扬想了很多方法,有好几次他的想法都处于边缘地带,最后他低头看了看云然的睡颜,硬是把游离在边缘的想法拉了回来。
半夜十二点左右,云然已经睡熟。
殳厉扬慢慢起身,他把云然小心放在床上,给云然盖了薄被,又把云然的碎发弄到一边。
做完这些,他悄悄朝门外走去。
“殳先生。”门外,阿姨轻声和殳厉扬问好。
“抱歉这么晚还折腾你过来。”殳厉扬直接微信给阿姨转了两千块钱,“我出去一趟,你在房间里守着她,她今天受了点惊吓,你动作轻一些,别吵醒她。”
走之前,殳厉扬又不放心地通过门缝看了看云然。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云然竟成了他心里最放心不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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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张扉见殳厉扬来了,走过去和他打了声招呼,“人在里面,你自己看着办,只要别弄得太过分就都没关系。”
殳厉扬垂眼挽起袖子,昏暗灯光在他眼下形成一片阴影:“谢了。”
这里是张扉和殳厉扬几年前一起盘下来的地盘,无论殳厉扬今晚在这里做些什么都没有人敢过来打扰。
“走吧,都愣着干什么?喝酒去吧。”张扉扫了眼旁边几人,吊儿郎当开口,眼神阴恻恻的。
殳厉扬进入地下室以后,原本在地下室看着王俾的几个人都出来了。
物以类聚这个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虽然仅看外在会觉得张扉要比殳厉扬交际得开,性格开朗健谈,但实际上,他们两人都是下手狠辣不留情的人。
就比如这次这件事,他比殳厉扬还看不上王俾这个垃圾。
张扉带着手下的人喝了两圈酒之后殳厉扬才从地下室出来。
张扉眯起眼睛打量了下殳厉扬的脸色,殳厉扬眉眼间的阴鸷散去大半,扣袖口的动作也有了点慢条斯理的意味。
见状,张扉笑了。
殳厉扬这样就说明他打舒服了。
张扉对着殳厉扬摇了摇酒杯:“坐下喝两杯?”
殳厉扬抬眼看他,眼神突然柔了点:“不了,家里有小姑娘在等我。”
张扉:“……”
“她醒来看不见我会找的,我得回去了。”殳厉扬腔调十足,张扉将殳厉扬此刻的语气理解为在炫耀,“下次请你喝酒。”
张扉看着殳厉扬扬长而去的背影看了好久,突然觉得杯里的酒索然无味,他现在更好奇他这位好兄弟怎么变成这副熊样子了?
好好一匹狼,悄无声息成了狗。
啧!
还是条黏主的忠犬。
殳厉扬说的什么云然黏他这种话张扉是持怀疑态度的,他看殳厉扬也挺黏着云然。
“张哥怎么不喝了?”旁边的人给张扉倒酒。
张扉放下酒杯,朝地下室走去:“你们喝,我去看看我这位好哥们的杰作。”
“呦。”推开地下室的门,张扉夸张地捂着鼻子看着瘫在地上的王俾,“你这是自己吓尿的还是殳厉扬把你屎打出来了?真脏。”
旁边喝酒的人闻言都围了过来,几个人指着王俾大声嘲笑。
地下室漆黑冰冷的地面上,王俾像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两眼无神。
他的身子不停痉挛,腿一蹬一蹬,好像下一秒就要两腿一蹬断气一样。
他半边脸都是血,看样子鼻梁应该是被打断了。
最醒目的是王俾的头发,虽然王俾长得丑陋,但最起码一个小时之前他还有头发为他遮丑,可现在的他头上缺了好几块头发。
本该在他头上的头发掉在地上,他的头上有血。
张扉摸着下巴好奇殳厉扬到底是生生把这几缕头发拽下来的?还是怎么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