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肚子里的生姜汤吐净后,殳厉扬虚弱地躺回自己的床上,等待医生过来。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虚弱过了,十七八岁那会儿他和别人打架进医院时都没这么提不起精神。
云然安静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守着他,两人距离不远,但他们不约而同把视线投到没有对方的一边。
现在这种情形,他们每多看对方一眼就会加深一分生姜味的尴尬。
医生给殳厉扬带来了两盒药,又给殳厉扬输液了两瓶药后才离开。
输液输到一半的时候,殳厉扬就睡熟了。
云然搬着椅子轻轻坐到殳厉扬床边,这次医生带了降温贴,她不用拿湿毛巾给殳厉扬敷额头,闲下来的云然把下巴放在殳厉扬床上悄悄盯着殳厉扬的睡颜看。
殳厉扬的鼻梁很高,云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发现自己的鼻子比殳厉扬的鼻子小了一圈,她的鼻梁也没有殳厉扬的鼻梁高。
视线滑到殳厉扬的嘴巴,云然便把手指也放到自己嘴上。
她的嘴很软,但殳厉扬的嘴唇看起来不太柔软的样子,没有表情时唇角的弧度有点冷。
云然的手指又碰到自己的眉毛,殳厉扬的眉毛看上去很浓密的样子,他的眉尾有一道疤痕,不算长,但还挺明显。
她慢慢伸出一根手指,想要碰一碰。
殳厉扬现在睡得很熟,应该不会突然醒过来。
碰到疤痕的时候,云然稍微愣了一下。
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以为疤痕摸起来会硬硬的,但实际上碰到的时候和旁边的皮肤没有太大区别,甚至还比旁边的皮肤软了一点。
有点像殳厉扬这个人。
殳厉扬这次病了快一周才好,医生给他开的药都是冲剂,太苦,等感冒发烧的迹象终于消失之后,他迫不及待地带云然出去吃饭。
“这个时间还早,夜市还没有开始,我们先去看电影?”殳厉扬问云然。
云然开心地点头:“好。”
电影是云然选的,殳厉扬全程昏昏欲睡,云然选的更像是个纪录片,他离开电影院之后能回想起来的只有一幕一幕的风景和苍鹰。
身边的人从电影院出来之后大多会选择去楼下的商场逛,殳厉扬本着从众心理问云然:“要不要也去逛逛?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等会儿我们可以晚点去夜市。”
云然没有意见,她都听殳厉扬的。
云然站在一片亮晶晶的柜台前不动了,女孩子多少都有点难以抵抗亮晶晶的饰品。
“喜欢就买,你试,我坐着等你。”殳厉扬长腿微动,坐在旁边的高脚椅上等云然。
云然指着一个星星形状的耳钉问导购员:“可以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殳厉扬轻轻挑了下眉:“你有耳洞?”
云然摸着自己耳垂,凑过去给殳厉扬看:“我之前发现这里有一个小洞洞,你看看,是吗?”
小姑娘的耳垂莹白细腻,形状圆润,像一个洁白的小贝壳。
在那上面确实有一个小洞,太小了,几乎看不出来。
殳厉扬皱眉看了眼耳钉的银杆,又看了看云然的耳洞,怀疑道:“能穿过去吗?”
导购员笑道:“可以的,我来帮这位小姐戴上。”
从导购员开始给云然带耳钉开始,殳厉扬的表情就一直带着微微的紧张,他没有耳洞,在他看来,这个过程很疼。
“有点疼。”云然忽然缩了下脖子,她太长时间没有戴过耳钉了,耳洞有点长死的趋势,戴到一半的时候耳钉就穿不过去了。
云然的手指扶着柜台微微用力,殳厉扬道:“疼的话就不戴了,试试项链?”
导购员没有继续,她拿出一个酒精棉球给耳钉消毒,解释道:“这位小姐的耳洞如果不通开的话,以后会慢慢长死,到时候再想要通开就更难,可能需要重新扎一次。”
云然的耳垂有点红了,她一听需要重扎就有点害怕:“那现在通开的话会流血吗?”
导购员也不太确定:“我刚刚感觉只差一点耳钉就戴上了,所以可能会出一点血,也可能不出血。”
殳厉扬盯着她红了一圈的耳朵道:“非要戴吗?就让耳洞长死不行吗?好好的耳朵为什么要打出一个洞?”
导购员对于殳厉扬的直男发言见怪不怪,她不是第一次听见陪女朋友来买饰品的男士发出这样的疑问:“大多数女孩子都喜欢有耳洞,这样带耳钉比耳夹自然,还会舒服一点,有些没有耳洞的女孩子还会在结婚之前特意去扎耳洞,就是为了在婚礼上能漂漂亮亮的戴闪闪的耳饰。”
结婚?婚礼?
殳厉扬看看向云然,云然看起来太显小了,像是个刚上大学的学生。
冷不丁把云然和结婚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殳厉扬愣了愣。
然后他想了一下云然穿婚纱的样子,洁白的头纱,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