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不分时间、场合,成天和个下山猴子一样!”
初见月吓得一吐舌头,曹宇只笑嘻嘻的,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眼睛依旧看着初见月笑。
等到车辇靠前,初见月才看清伞盖之下的曹操,身材矮小清瘦,头上戴着顶远游冠,身上穿着件秋时黄服,脸上乐呵呵的,没有丁点儿一代枭雄的影子,倒象个极易亲近的邻家小老头。
初见月心里暗暗地想:“哎?这曹操和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相符啊。
话说老曹家的基因改良工程,也真是完成得好:子孙后代个个身高大飞跃,样貌大提升,智商全在线,只可惜了国祚不长。”
夜宴安排在太液湖内的水榭歌台,天上圆月与水中月影交相辉映,舞女歌妓在池边空地上缓歌慢舞,琴瑟笙箫之声远远传来,缥缈清远如同天宫仙乐。
亭内列席的除了初见月,全是曹操的妻妾子孙。
曹操倚栏西向而坐,特意叫了曹叡过来,爷孙俩挤坐在同一张长榻里。
“好孙儿,”
曹操笑眯眯的,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曹叡的后背说:“个子又长高了。别后想念王祖父否?”
曹叡紧紧抓着曹操的另一只手,沉默地一点头。
曹操哈哈大笑,使劲搂了搂曹叡的肩膀说:“满家几十口子,王祖父最惦记人的就是叡儿。
今日恰值三秋之半,叡儿现场作诗一首,让王祖父看看,近来学业精进了没有。”
曹叡沉思片刻,口占一首道:“天地无穷,人命有终。立功扬名,行之在躬。圣贤度量,得为道中。”
曹操心情大好,用筷子敲击着面前食案,紧跟着帮他续上两句,“乐酒今夕,君子维宴。”
曹植一心想着推介初见月出场,趁机接过话头说:“父王有所不知,宫里现今出了个女‘诗怪’。”
初见月预感不妙,赶紧低下头去,偷偷在食案底下狠狠拧了一下曹植的大腿。
曹操果然转过头来,眼睛盯着初见月问:“想必就是植儿身边这位,就是信里提到过的女博士?”
初见月只好抬起头来,冲着曹操眯眼一笑说:“‘女博士’我可当不起,还差着两级呢。
(注:曹操所说的博士,意指通晓学问之人。初见月故意转化为现代学位称谓,表面上是插科打诨之语,暗含差着硕士、博士两级之意。)”
曹操笑道:“单凭你用‘羊法子’治好了植儿的热毒之症,‘博士’二字就当之无愧。
只不知‘诗怪’一说从何而来?还请女博士作首怪诗给孤听听。”
初见月哪敢象私底下那样出怪耍宝?心里搜罗了一遍豪气干云的诗词,最终把《李克用三垂岗置酒赋》掐头去尾,改编吟诵道:“漳水风寒,邺城云紫;浩气横飞,雄狮直指。
与诸君痛饮,血战余生;命乐部长歌,雄心不已。
於今敞琼席,启瑶觞。座上酒龙,膝前人骥;磊块勘浇,箕裘可寄。金叵罗,倾倒淋漓,千杯未醉。”
曹操感慨万千,解下腰间玉佩说:“好一个‘座上酒龙,膝前人骥;磊块勘浇,箕裘可寄。金叵罗,倾倒淋漓,千杯未醉。’!赏!”
曹宇兴兴头头地说:“父王有所不知,毛初见月作诗倒在其次,笑话讲的才是最应景、最好笑的。”
曹操向来最爱戏谑搞笑这一套,一听这话先就笑了,“此话当真?那就请女博士应景讲一个吧?”
初见月心说我真谢了:你们兄弟两个,一个比一个缺心眼。
都一个劲儿地把我往刀头上推什么?今天是什么场合?轮得到我一个外人,来抢卞王后的风头?
但曹操钧命已下,初见月不讲也不行,只好硬着头皮说:“十四王子的笑点低,听到个生段子就能哈哈乐;大王您见多识广,我肚子里的那点儿笑料,实在拿不上台面。”
曹操笑道:“不必谦虚客套,直接讲来。”
“那好吧,”
初见月说:“说有个年轻人,老觉得外乡比自己的家乡好。
后来他终于有机会,到外乡游历了一年多,回来后就整天夸外乡的东西如何如何好,家乡的东西如何如何差。时间长了,他阿爷一听到这类话就生气。
有一年中秋节,全家人聚在一起赏月亮,这个年轻人又说:‘外乡的月亮,比这圆多了!’
气得他阿爷照脸给了他一拳,那人哭唧唧揉着脸说:‘哼,外乡小流氓的拳头,比这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