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像是运输带上的点心,在这座商场里不停打转。
可不能直接上去,那可太明显了。
男人维持着侧身的姿势一动不敢动,仅有喉头在不受控制地因吞咽而活动,几秒钟时间令正在逃亡的人像是被蚂蚁撕咬般难以忍受,他正准备着不管不顾地随便找个方向离开——正如他先前那般。
但楚与寒在他准备行动的那一刻,说道:“跟我过来。”
她们巧妙借过人群,通过垂直电梯进入到楼上一家茶餐厅,还没到饭点的时间,因此那充满复古港式风情的茶餐厅店内甚是冷清。
楚与寒随意地把包包放在身侧,手肘撑着圆桌:“说吧,那是什么东西?”
男人的神情也松动了许多,只是又很快凝重起来:“你看得到那些东西?”
正常人是不该看到的,也许是这个意思,可楚与寒也不清楚自己这是看到没,毕竟眼睛没看到,脑子看到了这算怎么回事?且不说那诡异的直觉,早在十分钟前,楚与寒也无法相信自己会因为一丝不可言状的灵感,冲动地结识一位流浪汉。
不过关于那东西是否被楚与寒看到了的问题,对于“流浪汉”来说似乎并不重要,他迫不及待地喝完了一整杯热茶后讲起了他逃亡的经历。
现时正式春分日,附近八十公里外的小江村当地每逢春分、夏至、秋分、冬至,都有庙会活动祭拜河神,也算是当地的特色,因此小江村一带每逢庙会都会吸引周边的游客。就在早几年,开发商又看中小江村的民俗以及便利的交通条件,选址在附近建设游乐园,而借着这两处东风,村内不少房屋都被村民改建成民宿或者店铺经营。
而张超是返乡创业的本地人,年前辞职,自春节后便忙着把老家一楼改造成ins风奶茶店,在外地上大学又在外打拼多年,他基本也就国庆、春节有空回老家,因此这祭拜河神的庙会,他是许多年没参加过了。
小江村临河畔,村中祠堂也是在河边,张超一大早便起来同家人一起到大榕树下帮忙……
张超那疲劳而又模糊的声音回荡在茶餐厅半封闭包厢内,他停顿了很久,楚与寒有点不耐烦地催促道:“然后呢,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有种直觉,接下来的事情会对她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但此时周围安静地可怕,似乎又回到了感官闭塞的时候。
而比楚与寒更焦急想要知道当时发生什么事情的是当事人,张超无助地对上楚与寒,他说:“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后来我在屋顶上,看到祠堂后面一个小院内,有人杀人了!”
他越说越激动:“你知道吗,没人相信我说的,没有人理会我,你是第一个,你是第一个!”激动到甚至双手往前靠,上半身不断接近对面。
楚与寒警惕地往后靠,这时往外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店内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她迅速换了一个方便立即逃跑的坐姿。
张超继续说着:“那个杀人犯盯着我看的时候好恐怖啊,我知道他想杀了我,杀人灭口,我就一直跑一直跑,路上我也不是没有碰上其他人,可是他们都不听我的话,以为我疯了,把我当空气一般不理不睬。”
“所以,那两个是杀人犯?”楚与寒总结道。
张超卡顿了一下,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是吧,我不敢看太仔细,但一直追着我的就是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找不到我会不会回去害我父母,今天这才节日的第一天,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啊。”
“对了,我应该报警才对。”他说这便到处摸索身上的口袋,可惜,也许是太匆忙,手机并不在身上。
但是,光靠人腿,怎么可能跑八十公里啊......
楚与寒紧抓着手提包,手指用力得指尖都发白,这一幕发生在无人关注的桌底下,她平静地问道∶“你是说,你是从小江村一直跑过来的?”
原来张超的声音是如此浑浊,楚与寒自认为不是不识察人的呆头鹅,可再一次听见面前人说着诡异离奇的话,还是难以压抑心底里的厌恶与惊慌,她听到他说:“对,我跑了好久好久……”
张超似乎已经模糊了时间概念,他只记得今天明明是节日的第一天,也似乎模糊了人类生理的极限,他只记得自己跑了很远很远。
楚与寒心下做好决定,她毅然抓起包包往眼前那怪人重重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