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余长岭来说,身在修复这个行业当中,而且还有着不小的学术地位的杨联来说,赵御之前的所作所为,他知道的可要详细的多。
毕竟,赵御之前很多技惊四座的手段,都差不多和文物修复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从顾恺之的字帖,到黑曜天目盏,再到后来的京都博物院送过去的锦瓷,还有那只在小圈子的范围当中流传的摘星术!
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惊世骇俗?
杨联在赵御自我介绍之后,脑海中那个在投幕上看到过的无数次身影,终于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重合了起来。
现在的他终于理解,为何余长岭一个京都大学的教授,会心甘情愿的给眼前这个年轻人打下手了。
“你……您……您好,我是京都博物院的聘请修复师,我叫杨联……”
当赵御介绍完之后,不等郑中阳上来提问,一旁的杨联先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激动的握着赵御的手,话都说不利索了。
“额……”
赵御看着眼前这个满眼冒星星的中年男人,顿时有些无语。
“杨专家,等眼前的事情解决完,咱们再慢慢聊。”
赵御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手从杨联的手里抽了出来。
这些知识分子,有时候傲气的让人反感,有时候却又热情的让人直接接受不了。
……
“赵先生,我代替我的委托人对您提出第一个问题。”
几人来到临时的指挥帐篷中,郑中阳迫不及待的从手中的公文包当中拿出一只录影笔来,对准赵御。
“问吧!”
下雨天打孩子,反正也是闲着没事,赵御倒是很想看看,这个混进考古队的富二代,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主墓葬中,除了我的委托人之外,你是第一个接触到文物的?”
郑中阳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的看向赵御。
多年的从业经历,让他明白在什么情况下,应该用什么样的话去问对方。
而且,他将自己的目的藏的很深,在他看来,别说一个还在上学的年轻人,即便是那些公司的大老板,都不见得能察觉出什么来。
可惜,郑中阳不明白的是,他眼底闪过的那一丝狡诈,被眼前的几人看的清清楚楚。
即便是杨联,都察觉出了他想要极力去隐藏的神色。
郑中阳或许是一个很出色的律师,但是却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蠢蛋。
他也不想想,眼前的这几位爷都是干啥吃饭的!
赵御自不必去说,能在田子厚的手下活下来,就是最好的证明,郑中阳的这点小把戏,都是他玩剩下的。
荣鲲呢?
出身顶尖的豪门世家,从小接触的出来锦衣玉食之外,剩下的就是察言观色了。
而余长岭,俗话说老而不死是为妖,这老头都已经成精了,面对一个后生的小把戏西,自然闭着眼睛都感觉的出来。
在场的,唯一可能看不出他把戏的,就是杨联了。
不过各位不要忘了,虽然在赵御的修复手段下,杨联不够看,那也是因为赵御的起点太高了。
回过头来想一下,一个能被京都博物院聘请的修复师,手段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而且,修复要的就是吹毛求疵的本事,修复师其他的不敢说,这眼力劲,那可是一等一的彪悍。
所以,郑中阳这一套在商界无往不利的本事,此刻彻底的没了用武之地。
可悲的是,他还觉得所有人都没察觉出他的目的……
“是,除了他之外,我可能是第一个接触文物的。”
赵御点点头,并没有去否认什么。
“好的,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定为,这件文物出现的后续损伤,和我的委托人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而造成最终裁定文物损坏的,恰恰是赵先生后续的操作造成的,这从法律上来说,赵先生对该文物的损伤,要负主要责任。”
“当然,出于人道主义,我的委托人刘善先生,会承担文物百分之十的损耗赔偿,至于工作流程上带来的失误,是不需要我委托人来承担的。”
……
好家伙,不愧是吃这口饭的。
当赵御刚刚回答了一句之后,几乎剩下的时候就是郑中阳的个人秀。
一顿逼叨叨之后,别说其他人了,就连赵御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如对方说的那般罪恶滔天了。
“打住!”
赵御赶紧起身喊停。
倒不是自己被对方三言两语给吓住了,实在是赵御的耳朵有些受不了了。
在让这家伙说下去,自己被拉出去崩了都显轻……
“赵先生对我提出的问题,还有什么质疑的吗?”
郑中阳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看看眼前已经明显蒙圈了的几人,他突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
和这些家伙斗,都感觉拉低了他的档次!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赵御直接对郑中阳伸出一个大拇指,随即说道:“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别的不敢说,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我倒是佩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