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干什么要卖房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立华坐起来把床头灯打开，他眉头皱得紧紧的，除了最开始被惊到，这会儿语气还算平静。
王玉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卖房子的事情必须要和老周商量，犹豫了半天，还是坦白：“月月在外面借了高利贷，欠了两百多万...”
“借高利贷？”周立华愣住，“月月怎么会去借高利贷？”
王玉梅摇了摇头，她今天一天都在想该怎么把这钱还上，倒是忘了问女儿怎么会去借高利贷了。
“月月亲口和你说她借了高利贷？”
“没有...是我自己猜到的，月月今天中午突然问家里有多少钱，还问能不能把这钱拿出来用，我问她是不是借了高利贷，她开始默认了，说欠了两百多万，但后面又不承认...”
“老周，我怕孩子心里想不开......”
见王玉梅也是一副没弄清楚事情的样子，周立华皱着眉安慰她，“先别瞎想，等明天上午我请个假，和月月好好聊聊......
要真的借了高利贷欠了两百多万...咱们就把房子卖了，就算豁出这张老脸去借钱，也不能让月月走上歪路。
要不是，也好好问清楚，怎么会突然要用到这么多钱。”
“行，那你问月月的时候千万别急，别再给孩子增加心理压力。”
“嗯，我知道，这事儿你放肚子里，先别和任何人说，交给我来处理。
月月中午就和你说了这个事情，你自己扛了半天心里肯定不好受，很累了吧，先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
王玉梅把事情说出来后，心里压力小了不少。
虽然心情还是有些沉重，但至少有个人和她一起承担，就觉得也没那么难受了。
周立华把王玉梅哄睡着后，自己却站到客厅的阳台抽了一晚上的烟。
周立华没有烟瘾，兜里揣着的烟基本上都是招待领导或者客商的时候给他们抽的，但天蒙蒙亮的时候，周立华脚边的烟蒂却堆成了座小山丘。
凌晨四五点，周立华叹了口气，把阳台的烟蒂和烟灰清理掉，重新刷了牙洗了脸，才钻回房间假装睡觉。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睡得着。
但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表现出太脆弱的一面，否则老婆孩子们怎么办。
房间里昏暗无光，周立华没发现在他回来的时候王玉梅就睁开了眼睛。
就像周立华一样，王玉梅心里也始终放不下担心。
她闻到了周立华衣服上残留的烟味，但却默契地没有拆穿，而是假装睡梦中靠近抱住他，给他安慰和鼓励。
二人相互搀扶走过二十几年的风风雨雨，早就心意相通。
于是在王玉梅靠过来的时候周立华就明白了她的心意，笑笑后也用力回抱她，“放心，会没事的。”
早餐后，周嘉俊去上课，周立华则叫出也打算出门的周嘉月。
“月月，爸爸想和你聊聊。”
周嘉月回头看了眼父母的神色，便明白老周头想和她聊什么了。
于是放下斜挎包，点点头，“好。”
父女俩在周立华和王玉梅的房间中单独交谈。
“爸爸，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周嘉月率先打开了话头。
她看向周立华，认真又严肃，“爸爸，我没有借高利贷，之前骗妈妈是因为的确需要钱，但后来不想妈妈难过，所以才改了口。”
周立华下意识地拿出一根烟，看了眼周嘉月，便又塞了回去。
语气还算温和：“月月，你是在做什么吗，为什么一下子需要这么多钱？”
一个月后他们一家就得搬走，周嘉月需要家里人的配合，所以略微思考了几秒后，便打算向父亲透露部分真相。
“爸爸，我需要钱购买物资。”
周立华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诧异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购买什么物资要花两百多万？”
周嘉月喝了口水，慢慢引导，“爸爸，你不觉得最近的天气很奇怪吗？明明都已经十月份了，结果还天天红色高温预警，天气太反常了。”
“是这样说没错，但气温本来就一年比一年高...”
“爸爸，”周嘉月深吸了口气，打断周立华，目光幽深起来，略有些痛苦地说道：“我这几天一直在做一个梦...”
“一个...和末世有关的梦！”
周立华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想笑，但看到女儿脸上的认真和隐隐压抑着的痛苦，又觉得她好像真的经历过她口中的末世。
周立华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孩子做个梦，怎么他也跟着当真了。
“月月，只是个梦而已。”
“不，爸爸，我原来也没放在心上，可这几天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