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很快就又不敢再说话了,山谷中再次恢复了平静。
却在一切又恢复平静之际,在卫通的脸上露出笑意之际,刑徒军中又传来一个声音。
“谢将军!”
卫通本欲驱马离开此地,却被这句话震住了虎躯。
卫通猛地看向他。
“你叫什么名字?”
“陈胜,字涉。”
“何方人士?”
”颍川郡阳城人也。”
【春秋为郑国城邑。秦代置阳城县,属颍川郡。故城在今河南郑州市登封市东南,因境内阳城山得名。】
“颍川?”
“正是。”
卫通又问:
“这里的刑徒们待你很好么?”
陈涉看了看左右,只道:
“在这里,我只认识和我一起来的同乡,并不认识其他人。”
卫通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这匹马似乎和他的主人一样对眼前这个男人感到诧异。
黑马静止不动,大大的眸子里映着一群群衣衫褴褛的人,而陈涉的眼睛像是两把刀一样,闪着犀利的光。
卫通看了看左边的郡守,又看了看右边的驻将。
“那就奇怪了,你既然不认识他们,为何要为他们求一顿饱食呢?”
陈涉道:
“来到这里的人,有昔日的楚国人、魏国人、赵国人、韩国人,燕国人。我们都被上天惩罚,被迫来到这里挖矿,或许出处不同,但是却都有着不幸的遭遇。我们为刑徒多年,鲜能一顿饱食。故为我们一起求之。”
卫通听了,仰天大笑起来。
“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不过小人罢了。而你竟然去同情其他人?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小人:地位卑贱的人。】
陈涉听了,自然开始皱眉。
“未必我今日是小人,他日还是小人。未必我身是小人,但是却不可以有大人之志。我听高人说,天生我材必有用,莫欺少年穷。”
这一番话,将在场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卫通非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
“好个陈涉!我看你日后必有大造化。你可知,你口中所说的高人是谁?”
“据传是秦国的一位君侯。”
卫通听了,更是哈哈大笑,这笑声大的连马听了都觉得他的主人有些癫了,于是腾起前蹄,敲打土地。
卫通摸了摸骏马的毛,随后黑马便安静下来。
在陈涉的眼中,这位卫通,何尝不是一个性子温和的人呢。若是旁的将军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拿鞭子狠狠的抽打马头。
而卫通则不是。
“我来告诉你吧,说这话的人正是当今天子,昔日的东阳君。我倒是好奇,当今陛下说的话,如何会被你所知道呢?”
陈涉很惊讶,他曾经想过要是自己有一天出人头地了,他就去亲自拜访此人,但是他没想到,这人居然是当今的皇帝。
皇帝——
这对于陈涉而言,是天上和地下的距离。
“我也是道听途说的。”
卫通听了,却有些不满意。
“你可曾听过陛下的归心歌?”
陈涉摇摇头。
“你即将要被赦免了,日后去找个士人问问吧。”
说完这话,卫通便转身带着郡守和诸将走了。
在离开的路上,邯郸郡郡守捋着胡须问道:
“卫君似乎对那个叫陈涉的人很感兴趣?”
“这个人,若是放了他,他必定日后大有作为。”
“一个刑徒出身的人,能有什么作为呢?”
“一个有了食物只想自己吃的人,不过是庸人罢了。但是一个想着为大家求食的人,却会因此得到众人的拥护。”
“可是他不过是一个刑徒罢了,就算日后有了新籍,又能掀起什么大浪呢?”
卫通摆摆手。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等都是庶民的出生,因着军功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这庶民说到底和王侯其实差不多,不过是环境的差异让他们长期接触不到书籍,不能做出理性的思考。有些人生不逢时,一辈子都只能在一个地方打转,到最后一无所得。”
这番话,却是说到这些驻守邯郸的将领们的心坎里。
邯郸郡守对曰:
“人,还是当自己为自己努力。或许环境不同,但是若自己不愿意改变,那么就只能一辈子在原地打转。”
“当是如此,当是如此~”
“当今陛下,是我心中非常倾慕的人。自从尧舜之后,天下再也没有过圣明之君,只有当今陛下,肯为了天下吏民百姓的生计作想。皇帝陛下即位不久后,就在国中降低赋税,让函谷关外的天下百姓可以拥有和关内的百姓一样低的赋税,此举引得天下百姓对皇帝陛下多有称颂。”
“不仅如此,陛下还带头在宫中削减开支。陛下不仅仅赦免了修建陵墓的刑徒,更赦免了宫中的女婢,约有万人之众,更允许她们与刑徒成婚。”
“这些事情,才是真正于民有利的。如今是真的天下太平了,吏民百姓的好日子要来了。”
“我卫通非常赞同皇帝陛下改革新政。皇帝陛下必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