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却是五更钟。
一连好几日,扶苏都宿在这里。
夜间梦醒,扶苏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望着黑色天幕上的星晨,扶苏不知不觉间走出了暖香阁。
扶苏望着月亮,忽地听到一阵琴音。
沉溺于酒色,是很快乐,但是快乐一消逝,扶苏心头其实非常烦。
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扶苏在月下散步,亭中若积水空明,树枝的影子也折射在院子里,像是藻荇骄横。
扶苏走在溶溶月光里,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阵琴音。
这曲子,像是他的师傅弹的。
扶苏想了个法子让嬴政把淳于越留在了齐国稷下学宫,让他为秦国招纳人才。
这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毕竟嬴政早就看淳于越不顺眼了,他也希望他别回来了。
那么,这深宫里,谁会弹奏这首曲子呢。
扶苏身上披了一件白色外袍,又蒙了一层月光,劈头散发就循着琴音往那边去。
朦胧月色下,一个肤如凝脂,身姿曼妙的青衣女子正在低首弄琴。
扶苏知道这里美人多,但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位清丽脱俗的妙龄女子。
以至于扶苏遥遥望见她,便完全被她吸引。
此女比之雪姬,有过之而无不及。
雪姬初见确实清雅,但是时间一久,便又一股媚劲儿透出来;但是这位,则是全然的飘逸出尘,竟然还有些幽怨。
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扶苏莫名想到了这句。
过了半天,清扬忽地察觉到有人到她跟前来了。
负心人!
清扬一抬眸果然是扶苏。
但是这四目相对,又像是做梦一样。
扶苏一开始还没有认出这人是谁来。
“谁家女子,三更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弄琴恼人不成眠?”
清扬听了,自然满腹委屈。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把自己给忘了。
但是刻在骨子里的尊卑贵贱,礼仪举止让清扬很快便行礼。
“妾淳于氏,名唤清扬。”
扶苏听了,竟然微微一跺脚。扶苏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她。
记忆里,淳于家确实有这么一个姑娘,可是那是个一个活泼明媚的胖姑娘,每日不是吃就是吃……
扶苏的目光停留在清扬胸前那片酥白上,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看来她减肥很成功啊。
两然再见,都已经是大人了。
而且太子全然把她忘在了脑后,这自然让清扬备受打击。
扶苏走近了过去,想要摸她的脸,清扬微微后退了几步。
这对于扶苏来说,是有些新奇的事情。
凉亭里,清扬立在角落里,一脸警惕的看着扶苏说:
“君侯这是做什么?”
“我没想到,你竟然在我的宫室里。”
扶苏还是那个扶苏,只是声音、语气、相貌都变了太多。
这么远远站在她边上,清扬竟然心中生出怯意。
清扬听了这话,还是试探性的问道:
“尔不知我?故不念我?”
扶苏对清扬,若说还有情分在,那也只是小时候的情谊。
而清扬,也不过是一直仰慕着自己祖父教导的秦国长公子。
扶苏的冷漠,还有迟疑的回应,让这个傻女孩忽地一下明白了她一直都在犯蠢。
清扬垂着头,眼中微微含着泪,似花含露。扶苏走过去,微微抬起她的下巴。
两只大眼睛里满是猩红,看来她在这里已经哭了很久了。
扶苏很耐心的帮清扬把眼泪擦干。
“我没想到,你会入宫为我妾室?”
“事已如此,悔之晚矣。”
“听你口气,你并不愿意为我妾室?”
“入宫五年,无所幸,这样的妾室,谁愿意做呢。”
清扬说着,又一把推开扶苏,退到另一边。
清扬继续说着:
“春花变为秋草,实则是过时未采的缘故,秋草本就是要枯萎了,这个时候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这话说的隐晦,但是满满的怨气。
扶苏听了这话,倒也不再犹豫。
今夜他要做个昏君。
扶苏从身后抱住清扬,而后咬住清扬的脖颈,吓得清扬惊呼。
“我当有妙计,可适秋草逢生,再承甘霖。”
清扬听了,耳朵处一片通红。
扶苏把清扬打横抱起,像殿内走去。
“明日起,我就封你为清扬夫人,如此,秋草可还满意?”
清扬抱住扶苏的脖颈,将头埋在扶苏的怀里。
更深露重,两人情到浓处,清扬忽地叫道:
“公子——”
扶苏有些诧异。
“为何还叫公子?”
“妾喜欢公子。自幼就喜欢。”
扶苏望着这张娇颜,捏了捏她的鼻尖,而后只是更加用力。
冯贞儿半夜睡醒,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没了,几番寻找,自然到了这里,望着月下空琴,冯贞儿自然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