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正盛,白若桉猛地回头,就见凤惜儿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一双妙目目光紧盯着自己,她忽而感到阳光前所未有的刺目。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看到了多少?她知道顾止延的这些事吗?
一时间白若桉脑子里快速闪过一连串的问题,只觉得浑身僵硬的连根手指头都不像是自己的一样,做不出丝毫反应。
“白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凤惜儿笑盈盈的看着她,见她不吭声,耐心地重复问了一遍。
白若桉回神,她眼睫快速地颤了颤,定了下心,道:“我来上香祈福,有事吗?你又为什么在这儿?”
凤惜儿笑意不减:“自然也是上香祈福,不过……”她语气一顿,目光下移:“这里可不是上香的地方,况且白小姐这样子,可别说是散步到这儿的吧?”
白若桉一怔,跟着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还维持着躲藏的姿势,裙摆上也挂了好几根枯草腐叶,应该是方才自己半蹲着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白若桉:“……”
耳畔传来另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熟悉的玄衣少年随即走进视野,他面色惊异,视线在凤惜儿身上转了一下后径直落到了她的身上。
顾止延不动声色的道:“怎么了。”
白若桉在他过来的时候就站直了身,此时她顶着凤惜儿似笑非笑的眼神,和顾止延状似疑惑的目光,红唇微抿,“就许你们来后山,不许我过来转转吗?”她不确定凤惜儿看到了多少,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表现出来!
“白小姐误会了,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凤惜儿神态自若:“主要是白小姐举止实在有点奇怪。”说着,笑望向顾止延:“殿下不知,我方才一过来,就见白小姐蹲在此处,朝您张望不止呢。”
顾止延眼眸一凝,下颌线条因为突然用力而紧绷起来,他目光沉沉,看不出情绪,询问之色却溢于言表。
凤惜儿也同样看着她,二人都在等她的解释。
白若桉狂跳不止的心脏却一下子镇定了下来,因为她可以十分确定,凤惜儿并没有发现自己是在偷听,否则她完全可以直接对顾止延说出来,而不是单纯指出自己的举止不妥。
她微偏头,面上露出一抹羞恼,两个呼吸后又回眸直视顾止延的目光,下巴一抬,冷哼道:“四殿下常说公务繁忙,不喜此类闲暇余事,怎的今日就和凤小姐愿意上这陇景山?若不是恰巧听得僧人提起,我竟不知四殿下原来还是有此雅兴。”
少年紧绷的面色顿时一怔,他锁眉细细瞧着白若桉的神色,想捕捉出一丝一毫的不协调来。
少女双目盛怒,坦然地与之对视,毫无女儿家的羞怯,亦没有他想找到的东西。
顾止延收了目光,顿了顿,缓声道:“恰好得凤小姐相邀罢了。”
白若桉语带嘲讽:“凤姑娘的面子确实是比我要大的。”
“白小姐哪里话?”凤惜儿颇为无辜的眨眨眼:“殿下向来谦和,我也是瞧殿下近来公务太重,这才想暂借今日之便,就算不是我,殿下都会愿意赏脸的。”
这倒确实,白若桉想到前世,在心里冷冷一笑,毕竟他的目的可不是真的在游寺上。
心里这样想着,她面上分毫不显,而是直接对着凤惜儿翻了个大白眼,“是是是,我自是比不得凤姑娘会体恤人。”
就算白若桉如此不客气,凤惜儿也并不气恼,相反她心里还在暗暗高兴,她只当这是白若桉争不过自己的疾言厉色罢了。她本来今日只是刚好约出四殿下,想努力加把劲,把自己在殿下心里的分量再提一提,结果只是离开一小会儿,转头就看到白若桉鬼鬼祟祟地偷看四殿下。
她原本还有点猜疑白若桉是不是有别的见不得人的事,但她的反应却将这番猜测直接推翻了。
不过是对四殿下并不死心罢了。
亏她上次在珍宝斋,还出于怀疑派人注意过白若桉的动向,看到她进了翊王府时,还觉得不可思议,如今想来,多半就是因为故作姿态拒绝了四殿下,但又不得不把东西送出去,这才临时想起了那个废太子吧。
凤惜儿笑道:“白小姐今日是独自上山么?若还未上完香,此时殿内应当不多人了,我和四殿下已经将事做完了,这会儿也该回了。”
白若桉见她一副生怕自己缠上去的模样更加觉得犯恶心,眼一眯就要借着此时的冲劲好好骂她一顿,左右这人要做姿态给顾止延看,她成全她!
不想一道天外来音先把她打成了个哑巴。
“她是同我一起来的。”
嗓音清冽如冷泉,泠泠作响,三人俱是一怔。
白若桉愣愣转头,就见那人踱步而来,苍白隽秀的面容上神色寡淡到极致,琉璃眸在她身上一掠而过,不起一丝波澜,态度疏离到仿佛刚刚说话的不是他。
但分明又是他。
顾止延率先上前,朗声道:“难得见皇兄出府,不知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