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管事,骆管事……”
“牛大婶,你这是?”骆管事被人叫住,疑惑地望向了叶瑜然等人。
在他的印象中,牛家似乎没有这么贵气的亲戚吧?
“这位是叶夫人,他们路过这里要去南边的亲戚家,见天色晚了,想要找个地方借住一晚。我想着山庄地方大,空房子也多,就把人带过来了。”说完狗娃娘还上前几步,小声说道,“骆管事,你放心,他们是好事,他们刚刚还救了我儿子。”
巴拉巴拉,就将那什么海姆新立克急救法给说了出来。
骆管事不懂什么海姆新立克,但听到对方愿意亲手救治一个孩子,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上前与叶瑜然等人问好。
只是借宿的事情有些不太方便,青苗山庄里面人多事杂,他不建议叶瑜然等人住进去。
若是他们实在没有落脚的地方,骆管事愿意介绍一个好的。
没一会儿,叶瑜然等人便跟着骆管事到了狗娃娘他们村里的里正家。
互相寒暄后,牛里正找村里其他人拼凑了几间屋子出来,这才将叶瑜然一行人安排妥当。
叶瑜然与甘逸仙自然是住在里正家,叶瑜然单独一间,甘逸仙跟牛里正的一个孙子挤挤,伺候的丫鬟和一个护卫安排到隔壁,剩下的人住得稍微远一些。
除了交上一些伙食费外,叶瑜然还让人从马车里娶了些肉干和米面之类的交给里正夫,以免对方过于破费。
里正大儿媳妇一见这么多肉,眼睛都亮了,小声跟里正夫人嘀咕:“娘,果然是京城来的贵人,你看,这么多肉,而且全部都是晒干了的。一看就知道是好肉,一般人家可舍不得。”
“舍不舍得也是别人家的,你别眼皮子浅,该炒多少就炒多少,别没了人东西。人家拿了多少出来,人家心里有数,得罪了贵人,小心惹骆管事不高兴。”里正夫人提醒道,“聪儿还在庄子上干活,知道吗?”
“知道,娘,我这不是感叹几句嘛。晚上我让聪哥多夹几筷子肉,绝对不会没了他们的肉。”
“那是人家的,炒好了端人家屋里。”
“哎哟,知道了,娘。”到时候,她就夹那么几块,她就不信了,贵人还能看得出来。
聪哥整天那么辛苦,婆婆不心疼,她自己心疼。
……
农家的床铺比较旧,丫鬟进来重新铺过,用的都是自带的被襦。
以前叶瑜然还觉得自己是个不讲究的,到了今日才发现,其实她也挺讲究的,睡不得别人的旧被子,也不愿意沾别人的旧被子。
也就刚穿越成原主时,没那个条件,她忍了。
后来家里条件一好起来,她立马找机会全部换了一个遍。
当然了,换了也不是丢了。实在坏得不行的拆了做抹布之类的,好一点的则拆了给家里小的做。
那个时候,几个儿媳妇哪管什么新布旧布,得了布就开心。
见丫鬟收拾好,叶瑜然打发她下去忙活自己的,到点了再过来吃晚饭。
“是,老夫人。”
丫鬟的名字叫翠烟,算是叶瑜然身边伺候的老人了。
她在朱家村时身边便跟着几个丫鬟,其他的陆陆续续嫁了人,后来就留下了翠烟一个。
到了京里,叶瑜然原本也打算给她配个人,但谁知道翠烟一个没看上。
“我这趟出远门归期不定,这样吧,翠烟,你就留在京里,若遇到合适的呢,你跟三夫人说一声,三夫人给你做媒。要是没有,那就继续找,你觉得怎么样?”
“奴婢不愿,奴婢想跟着老夫人,老夫人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
“你这个丫头,你老跟着我干嘛?我一个糟老婆子,你还能跟我一辈子?”
“能跟到什么时候就跟到什么时候,等老夫人不要奴婢了,奴婢就自梳做老嬷嬷去。”
大燕律法,女儿十八必嫁,这里的“女儿”指的是良家女子。
像翠烟这种奴婢出身的,到没有这种硬性要求。
因为一般来说,奴婢的婚事由不得他们自己做主,都是主家管的。他们服务于上位者,基于上位者的利益,人家自会安排他们的婚事。
要不然,家生子哪里来?
自梳做嬷嬷的,终究是少数。
翠烟一直没遇到合眼的,不急着嫁人,叶瑜然看她不过十五岁而已,便也不急着催,任翠烟自在。
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直到了那一天,翠烟又跟谁相对眼了。
“你觉得你对这个丫鬟,都快当女儿养了。”
甘逸仙说完,叶瑜然就笑了:“她到我们家的时候还不到十岁,还是小丫头一个,可不就当女儿养?”
“八妹听到了,该醋了。”
“她才不会醋,我养的女儿还少了?三妹、四妹,吕家那三个丫头……说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林大妹怎么样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念着她干嘛?当年她做得出抛妹弃女的事情,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你把她们都娇养长大了,她还好意思出来摘桃子?”
“她那不也是没办法嘛……”
“别!”甘逸仙打断了她,道,“谁家的日子好过?师傅当年日子也不好过,那么多张嘴巴,就那么点地,各房各房挤在一起,就差住茅草屋了,师傅还不是撑过来了?还有女人工厂里的那些女人,哪个没有难处?人家都能撑过来,为什么林大妹撑不过来?还不是她自己的问题?”
“我没替她说话的意思,我只是想站在第三方,公正一点说话。林大妹会那个样子,跟她的成长环境也有关系,她爹她娘是那个样子,爷爷奶奶又重男轻女,嫁的婆家更靠不住……七七因素凑在一起,不仅组成了她的人生,也组成了她的性格。说到底,都是这个环境的错。”
叶瑜然极不喜欢别人将错误全归到女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