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聊了好一会儿。
叶瑜然见朱八妹神色无恙,终于松了口气。
不管她和黎大公子聊了什么,朱八妹没有太伤心就好。
不是特别伤心,就说明还不到那一步,放弃也就放弃了。
呼……
朱八妹还真不是在叶瑜然面前隐藏,她在和黎大公子聊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聊了以后,差不多就心里有数了。
伤心归伤心,但也不到要死要活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非常理智。
她心里清楚,黎大公子就是她一个虚幻的梦,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早有心理准备,也不过是难过一场罢了。
可难过,生活就不要过了吗?
该过的,还是得过。
晚饭后,又和叶瑜然闲扯了那么半天,就是那么一点难过也被抚平了。
洗漱完,躺在床上,朱八妹还为自己和黎大公子哀悼了片刻。
原以为会有些难入睡,没想到是个没良心的,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相较而言,黎大公子这一夜就过得有些艰难了。
心中苦闷无法诉说,让伺候的人下去,躲在书法喝起了闷酒。
前瞻后顾,还不敢喝醉了。
第二天黎清怡一到书房,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微微有些惊讶:“哥,你喝酒了?”
黎大公子目光微垂:“嗯!”
……
就像考验黎大公子一样,朱八妹照例考验了容七公子一番。
经商做生意,容七公子求之不得,自然答应。
至于家里人不会同意?
完全不可能。
家里人哪个不知道容七喜欢这个?有朱八妹在前面打掩护,求之不得。
因此,容七公子露出了笑容,开心不已。
他回去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容夫人,让其上门提亲。
容夫人松了口气,满是欢喜:“行,娘知道了,你放心吧,这事啊,娘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不过,你也要答应娘一件事。”
“什么事?”容七公子一脸警惕,“娘,我已经答应过你们一件事情了,别太过分哦。”
容夫人伸手就敲了他的脑袋一下:“过分过分!过分你个头!你是我儿子,老娘要点做点事情,你还给我矫情?小心我敲破你的脑袋。”
容七公子赶紧揉着脑袋认错,求饶。
容夫人还不知道自家儿子什么德性?
翻了一个白眼:“你不想做官,可以,不过要考一个功名出来,童生、秀才都有,有一个傍身就行了。别老说那些有的没的,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不想做官,你总得给你以后的孩子做一个榜样吧?”
这个容七公子倒没有反驳:“可……可我要是考不上?”
“考不上是一回事,考没考是另一回事。而且,据我所知,人家朱八小姐喜欢读书人。”
“谁?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喜欢的人是朱小姐,不是什么朱八小姐。”
“她在家行八,不是朱八小姐是什么?”
……
喜欢和合适,哪一个更重要呢?
朱八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叶瑜然还怕她难过,特地带着她到庄子上玩了几天。
朱八妹虽然有点情绪低落,但很快调整了过来。
她十分感谢叶瑜然的宽容体贴,感谢兄长嫂嫂为她所做的一切。
这世上,有哪个姑娘像她这么幸运?
这么大费周折,不过是为了让她开心罢了。
“娘,这辈子能做你的女儿,真好!”
她将头枕在叶瑜然的膝盖上,轻轻地说道。
叶瑜然微笑着顺着她的发顶,道:“娘也很高兴,能够在这辈子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两家通了气,容家也知道朱八妹年纪不小了,很快就请了官媒上门。
容七公子还闹了一场小别扭,觉得自己被朱八妹给骗了,什么商人之女,明明……
“你太过分了!居然骗我!”
见到朱八妹的时候,他还咬了牙齿,一副要找她算账的样子。
朱八妹一看到他这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可没说过我是商人之女,我只是说,我喜欢经商。而且,我告诉你的是真名。如果你细点心,其实稍微一查就知道了,京城里流传已广的‘朱八小姐’就叫朱淑静。”
“我那是没查吗?我那是信任你。因为信任,所以才没有细查。”
“是是是,多谢容七公子的信任!小女在此给你赔礼了!”朱八妹屈膝向他行礼道歉。
一袭芥苿绿绣缃六角梅花罗曲裾袍,下身一件月季鹌鹑图缂丝缎裙,一双绣玉兰花攒珠底靴,好一个身体婀娜的纤纤少女。
而那放在身侧的素手白皙如青葱一般,上面带着的白玉镶金手镯正是他们家传给未来儿媳妇的信物,腰间系着花啡半月水波丝绦,轻挂着扣合如意堆绣香囊。
乌发如瀑,巴掌大的小脸上左右各有一素发丝落下,耳垂上的编丝辉石耳饰轻轻晃动,是如此的娇俏可人。
容七公子似乎是第一次意识到,他的这位未婚妻格外好看。
扑通——
扑通——
扑通——
脸上有些发热,眼神有些漂浮,不再那么好意思一直盯着人家瞧。
“怎么,不能原谅我吗?”
听到朱八妹的声音再次传来,容七公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发现她还那么屈着那里,赶紧让她起来。
再然后,不管与她说什么,都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
朱八妹还以为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小二鸡肠”,也不点破,十分大肚的选择了原谅。
谁让他今天看上去格外顺眼呢?
宝兰彩条斜纹经锦青衣衫,腰间系着暗粉红荔枝纹金缕带,如云鬓发老实地扎在头顶,看上去既斯文又贵气,倒有了几分矜贵气质。
想到他家官子的身份,又是读过几年书的,朱八妹隐隐觉得,或许她对他的“初印象”还是有些浅薄了。
初遇时,他刚刚“离家出走”,为了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