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知道什么就亮了。
老夫人带着儿媳妇等人在院子里守了一夜。
直到这时,老夫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就在她准备让人探探外面的情况,最好这黎明前的最后一班岗时,忽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动静。
老夫人心头一寒,连忙让管家派人打听。
几个嗑睡的儿孙顿时清醒,惨白着脸。
“老……老夫人……”
老夫人拍了拍乖孙的胳膊,让他不要怕,他们家没掺和这种事情,不会有事。
果然,没一会儿那管家便回来了,说隔壁管大人家全部被带走了。
“管大人?!”儿媳妇一脸惊慌,“管大人不是户部官员吗,怎么会带他?他……他做什么了?老夫人,那我们老爷……”
老夫人连忙问管家:“看清楚来的是谁了吗?”
“陌生面孔,他们的头上绑着一根黄布,似乎……”管家有些不确定,“似乎还看到了一个太监。”
儿媳妇问道:“到底是谁赢了?”
管家摇头,他无法判断。
老夫人沉默了片刻:“……再看看。”
此时,除了再看看,没有任何选择。
她儿子官位不高,属于中立派,按说不管是哪方赢了,都牵扯不到他们。但谁也不能保证,万一呢?
万一赢的那一方心情不好
,想要清算呢?
若是她儿子被殃及池鱼了,那也没办法。
老夫人是经历过先皇上位阶段的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
那一次,闹得比这次都要大。
所有大小官员全部被押在宫中,被人看管着,府中只有他们这些老少妇儒。
战火纷飞,坏了不知道多少府院。
也因此,不少人携府中之人奔逃。可是他们没有想过,街上都在打架,你带着那么一大群老少妇儒上街,不是羊入虎口吗?
因此,有些人不是被两方的人给“清算”的,反倒是做出了错误选择,自己奔到街上去被交战的兵马误伤。
待后来事了,官员从宫中被放出来,看到的便是满府的残壁,以及混杂在士兵尸体间的家人的尸体。
而有的人,在府院里呆得好好的,可倒霉的没看住大门,被奔逃的士兵闯了进来,让府院变成了战场,从而变成了人间惨剧……
这也就是为什么,入夜后老夫人一察觉到不对,立马将一家老小全部召集了过来,带着府中护院紧紧看住大门,四处巡逻,不放任何一个蚊虫进来。
不管谁胜谁输,只要战场不进府院,只要她儿子站稳了中立派,那他们家就保住了。
只要熬过了这一波,那未来的几十年便不
用担心了。
过了好一会儿,有下人来报,说他们院门口围了一圈士兵,不过打头的带着隔壁院子的人走了,没管他们。
老夫人微微松了口气。
“老夫人,这围着我们,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怕我们逃走吧?”
“怕我们逃走,也怕我们跑出去添乱,更怕有人逃进我们府里,给他们的抓捕添麻烦……”老夫人微微垂下了眼眸,说道,“如果他们只是围住,只要他们不闯进这个大门,我们就是安全的。”
接着,她让儿媳妇带了孙辈们各院回各院,小小休息一下。
并且提醒他们,警醒一些,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
一连几天,京中各大府院被人看管。
有的人被带走,有的人还安稳地呆在宅院里。
就是普通老百姓,也老老实实呆在自家,不敢出门招惹街上的兵爷不快。
一群官员,有的是被人从娄家的宴席上“救”回来的,有的则是一直被关在宫门里面。
他们中有人被带走,关进了大牢里。
有的人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宫内休息,只不过不能离开房间半步。
“这位大人,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哪知道啊?我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茶楼喝茶喝得好好的
,突然就被人给绑到了娄家,然后……”
“我也是,我在大街上走着,说曾将军找我喝茶,结果我一进屋,就被人给打晕了。”
“呃……我也是接到请帖,说曾将军有请。”
“我是……”
……
能在朝中做官的,哪个不是人精?
半句真半句假的,互相套着情报。
虽然还没有完全摸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大底是搞明白了——怕是发生大事了。
再一联想这段时间,勤帝一派与娄太后一派越来越白热化的皇权争斗,不少人已经猜到了真相。
看样子,现在应该是到了收尾阶段了。
再一看平时跟娄家走得比较近的官员皆不在场,大家心里有了数。
果然,没有多久,他们被放回家的时候,终于从太监口里得到了真相——娄、曾两家谋反,兵败后曾将军当场自决,娄国公已入大牢。
庞大人目光微闪,客客气气地跟太监道了谢,这才迈着不太稳健的步子朝家中走去。
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皇权相争,对于他们这些官员来说也不见得是好事。
上面要争,他们下面的就没办法安心办事。
毕竟,谁都担心自己站错了队,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玩完了。
庞大人是坚定的保皇
派,他心里很清楚,随着勤帝的年长,勤帝肯定会想亲政。可娄太后和娄家把持了朝政这么久,怎么会轻易把权利还给勤帝?
没尝过权利的滋味还好说,偏偏娄太后和娄家都尝过了。
若是前几年,先帝亲点的辅国重臣还在还好,可谁知道先帝点的两位辅国重臣突然离世,搞得大家一点准备都没有。
接班人还没培养起来,就直接被娄太后的人给搞了下去,然后就是娄太后和娄家“只手遮天”。
要说娄家有多大本事,还真不是。
或许娄太后的父亲还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