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朱三已经拿着那张纸条,回到了岑先生身边。
虽然已经识字,但有些认不全,也担心自己理解错误,他把东西递给了岑先生:“刘小弟给了我这个。”
岑先生一拿到这东西,表情就微变了一下。
刚刚马弘阔等人过去闹的时候,其实他是看见了的,只是后面已经排了很多人,看得有些不太分明。
紧接着,刘建同就喊了朱三,他心里便有了不少的猜测。
还好,后面那几个孩子全部进去了,平安无事。
“岑先生,这个……不会就是你之前提醒的吧?”朱三察觉到岑先生的神情不对,确认地问了一句。
岑先生轻轻点了一下头:“嗯!”
“是刚刚那几个人?”朱三条件反射的,想要朝那几个人望过去。
“不要看!”岑先生似乎在看队伍,又似乎不在看,他嘴角微动,说道,“这事没有当场抓获,那就没有证据。这个时候再看过去,反而容易有找麻烦之嫌。”
朱三收回了视线,心头忍不住警惕起来:“这也太过份了,大家都是来考试的,各赁本事就是了,他们怎么能动这种歪心思?”
岑先生没有说话。
科举一途,宛如千军万马猛冲独木桥,能过者不过少数几人。
有还没上桥者被挤下来者,也有上桥之后被挤下来的,只要能过去,就是本事。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有人想要动歪脑筋,干掉自己的竞争对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现在只希望,这几个上了考场的孩子,平平安安的进去,也能平平安安的出来。
待诸位考生全部坐好,考试正式开始。
这题目不在考卷上,而是由衙役举着考题板,巡行考场。
题目,就写在考题板上。
为了让学生提前适应,岑先生曾提前准备过类似的考卷,所以当朱七看到这种红线横直道格卷子,并不觉得陌生。
认认真真读完考题板上的题目,他便低着头,开始做了起来。
以朱七的脑融量,想不了太多的东西,他只觉得:咦,还真像岑先生所说的那样,这题目不怎么难呢!
——这个我会!
——嗯,这个我也背过!
……
答得那叫不亦乐乎!
没办法,谁让这第一场的考试考的就是“背诵”类的东西呢,这对于朱七来说,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过目不忘”的优势了——只要是他见过的,就不会忘记。
于是,岑先生多让他背了几本,他一个不漏地答了出来。
即使再生僻,只要是书上有的,而这本书他也正好看完,绝对不会出问题。
考试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义康镇的县令郁鸿信有些坐不住,便带着人,在考场中转了起来。
当县令走过,有不少人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更甚者,拿笔一不稳,还落到了答卷上。
顿时,那人传来了哀呼声。
“考场不准喧哗!”
衙役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冷声喝令。
县令郁鸿信的脚步也没有停,继续踩着自己的节奏,往前走着。
每年县试,都要来那么几回,他已经习惯了,完全不会为这种事情生出半分同情。
若连他一个小小县令都能够“吓”成这个样子,以后到府试、院试、乡试,甚至是到了圣上面前,那又要如何?
只要不闹得过份,他这里顶多一句“训诫”就没了,可要到了圣上面前,要是犯了错,那可是带脑袋的大事。
严重一点,他这个考官还有可能会被牵连。
走着走着,县令郁鸿信停在了朱七身边。
因为他发现,一路走来,唯独这小子下笔如有神助,写得飞快。
再一看那人的字,中规中矩,甚至有几分匠气,一看就不讨人喜欢。
但若看他做的题,却已经做到了后半部份。
一眼望过去,无一错题。
县令郁鸿信心中呐喊:这小子,莫非是个天才?
稍微久站了一些,便没敢再多站,怕站得多了,引起其他官员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有的时候,当官还有一个“站队”问题。
虽然只是那么一小会儿,已经引起了下面的人注意,也都纷纷多看了朱七两眼。
在家里时,经常会有妹妹、子侄呆在书房中,朱七已经习惯了在热闹中“专注”,一心答着自己的题目,到是不知道有人在他身边停留过。
反到是对面的刘建同,看到了这一幕,他微微皱眉,有些替朱七担忧。
——顺德师弟本来就有点呆,别被县令给吓着了?
但因为自己也在考试之中,不好做什么,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答自己的题。
这一做,天就黑了。
待刘建同再次抬头时,居然发现对面的朱七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刘建同:“……”
——他这是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