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族长缩着脖子,弱弱地问道:“里正,你看这事咋整呀?”
里正冷眼扫了过来,没好气地说道:“我问我,我问谁去?”
钱族长不敢吱声了。
“唉……”潜泉村的李族长,也就是小李族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事不好办呀,可是又不得不办,难道我们就眼看着其他村跟着朱家村发财,自己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就算我们乐意,村里人也不见得乐意。”
“我看这几天,村里已经有人开始嘀咕了……”另一个小族长姓刘,他也露出了一副愁苦的样子,说道,“就我这里,就已经有好几个人来找了,逼着我给句准话。里正,你可得想想办法,要不然,到时候恐怕压不住。”
里正没有说话,心里忍不住唾弃了这帮人:果然不是一个姓的,就是心不齐!
——瞧瞧人家隔壁的村子,一个姓的,那力道也是一个劲地往一个地方使。
——他这里到好了,一个个动着小心思,就知道逼他。
“当初老钱跟他儿子被害的消息,是谁传出来的?”里正的目光从几个族长身上扫过,虽然没有有意落在谁身上,但那意味不言而喻。
哪个干的,给老子站了来,自己的锅自己背。
然而,会有人站出来吗?
族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动。
“咳!里正,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小李族长说道,“现在最当紧的,是赶紧想办法跟朱家拉上关系,这春耕的事情,人家都在动了,我们要再不动作,到时候就晚了。”
“是啊,里正,我们村本来就穷,这要再晚他们几步,就真的惨了。”
“我们本来就是外来户,他们看不起我们,这要更穷了,到时候我们村的婚嫁都成问题了。”
……
“呵呵!”里正冷笑了两声,说道,“急有什么用?当初不是你们说,老钱和他儿子被朱大娘给害死了,不想惹上人命官司,得离他们远一点吗?当时闹得这么僵,现在还好意思叫我出面,去跟人家朱家村谈?你们当你们是什么啊,这事怎么谈?”
几个族长呆愣在那里:等等,怎么错全成我们的了?
“不是啊,里正,当时是大家一起开会讨论决定的,可不是某一个人说了算的。”
“你是里正,这事不是你拍板说了算吗?”
……
这个锅,没有人愿意背。
你一句,我一句,全部都在推卸责任。
说到后面,他们还在那里抱怨:“这个朱二妹也真是的,这个时候不回来,呆在牢里凑什么热闹?要是她回来了,这事不就好办了吗?”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些心塞。
可不是嘛,若是有朱二妹在,他们随便找一个借口就上门了。
现在好了,朱二妹在牢子里呆着,连个合适的借口都找不到。
尤其是,朱大娘还是因为他们村的人下的大牢,这要上门,那就更……
在他们看来,整个朱家村最难搞定的,恐怕就是那个朱大娘了。
说实话,他们还真有些高看自己,以为自己在别人那里有多么重要。事实上,叶瑜然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正忙着安排家里的农活呢。
想要明年开春有一个好收成,就要把土给养好了,翻地、肥地,一系列精细活。
今年跟往年又不同,她还得分出一些人跑别人家指导,总得把自己的儿子教好了吧,要不然跑到别人家“瞎折腾”,弄错了怎么办?
粮食是老百姓的命根子,这可是差点什么差距,得要人家的命。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左、右主事的好处了,他们带着一帮人到朱家打下手,一边帮忙干活,一边跟叶瑜然学“技术”。
有什么,比现场教学更有效果呢?
“一般秋收后,一定要趁着入冬前把地翻好,这叫‘养地’。只有土地表面松软了,等到了冬天的时候,这大风才不会把地里的水份给吹干了。”
“那冬天的大风得多大啊,你们也体验过,刮在脸上刺辣辣的,这土地也是一样的,也要当一个孩子养。”
“只有你伺候好了它,它在来年的时候,才会够给你回报。”
……
叶瑜然怕有人偷懒,还稍微解释了一下翻地的好处。
她说这地养了一年,也相当于养了一年的虫子。
你想啊,你在地里种庄稼,那虫子就是各异庄稼的,你这庄稼养得好了,能不吸引虫子?
所以啊,你养了一年庄稼,可不就是养了一年虫子?
四周的人听了哄笑:“理是这个理,可是朱大娘,这虫子年年都有,咋都饿不死,我们也没办法啊。”
“谁说没办法了?”叶瑜然笑道,“我问你们,冬天的时候,你们能够看到鸟兽和虫子出没吗?你以为它们傻啊,我们人都知道冬天冷,得躲起来,它们肯定也要躲起来啊。”
“鸟有翅膀,会飞;兽有皮毛,会藏在洞里;可是虫子呢,它小胳膊小腿的又跑不快,它去了哪里呢?”
……
有人笑着回答:“朱大娘,你别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