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不好听一点,这个家要是少了你爹,不影响你们吃你们喝你们穿你们住,但要是少了我,呵呵……”
“你要记住,一个强大的女人,不是抓住男人的心,觉得自己不会被男人抛弃,而是根本不在意。”
“他在你身边,你就好好珍惜;他不在了,你也依旧能够过得很好。”
……
至于朱老头出轨,觉得全世界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为此还愁上的朱八妹被打开了新的大门。
突然觉得,什么男人不男人的,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能不能养活自己,能不能一个人也过得很好。
在被哄睡之前,朱八妹还问了一个问题:“娘,按照申屠王朝的法律规定,女儿十八不嫁者,其父母有罪吧?好像,就算我以后变得很厉害,也不能不嫁人……”
“你现在才多大,急什么急?那也是几年之后再考虑的问题,再说了,你又不是不嫁,只是嫁的时候稍微挑了挑。好了,睡吧,早睡早起,才能够养出一张漂亮的脸蛋。”叶瑜然替她拉好了被子。
煤油灯息灭。
当最后一抹意识淡去的时候,朱八妹忽然想起:我是不是有什么忘了?
屋外,夜色已浓。
朱大、朱二将朱老头拉回屋里后,还被他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只听老虔婆的,一个指责一个动作,他这个当爹的说了半天,他俩却跟闷葫芦似的,连个屁都不放。
朱老头气得要死。
他想大吵大闹,却又怕周围的邻居听见,丢了脸面。
所以到最后,骂人的是他,把自己憋得难受的的,又是他。
要说朱大、朱二没上心吧,也不是。
他俩也劝了,只是朱老头不听,他俩也没办法。再加上他俩自觉没有其他兄弟会说,劝了几句劝不住之后,就保持了沉默。
——反正劝不动,何必多费口舌?
——不仅劝不住,反而惹他们爹生气。
“爹,你要是没事,我们俩就先回屋休息了。”
“太晚了,明天还要干活!”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朱大、朱二也不觉得,朱老头在自家呆着能够出什么事。
呆了一会儿,觉得没事,就走了。
朱老头气得要死,一口老血闷在胸口,差点没把他闷晕过去。
他摇晃了一下,坐在床边,捶着自己的胸口,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兔崽子!”
“一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全部都是白眼狼!”
“气死我了!”
……
说实话,朱老头确实挺憋屈的。
自秦寡妇的事情爆出来后,叶瑜然快刀斩乱麻,看着事情过去了。
底下几个小的,也没提。
但他们没提,就不代表朱老头就没多想了。时不时看到他们躲在一块儿,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他就怀疑:他们不会是在说我坏话吧?
等他走过去,他们又不说了。
他成了家里的“隐形人”,所有人都避着他,就连两个孙子,也经常被李氏找借口带走,不让他碰。
——不会是怕他教坏了孩子吧?
心里有了怀疑,便生了根,越长越大。
一阵风吹,吹灭了桌上的煤油灯。
朱老头却坐在那里不想动——因为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点不点又有什么区别?
望着安静的屋子,他的心里空荡荡的,被一抹孤寂紧紧地包裹着。
以前没体验过不觉得,现在他懂了——为什么村里的孤寡老人活不长,不是因为没有吃的,而是太寂寞了。
那种所有人都忙着,却没有一个人将你放在心上,关心你、在意你的感觉,能够将一个人杀死。
今天会那么突然爆发出来,其实也跟这个有关——被人人忽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他宁愿他们冲着他吵、冲着他闹,也不要那种没有人理他的感觉。
“叩叩——”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朱老头一震:有人?!
连忙坐正了,还理了理衣服。
他不在乎是谁来了,只希望能够有那么一个人陪着他。
“叩叩——”
“进来,我门没闩。”朱老头回应的语气里,藏着一股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焦急。
叶瑜然推开门,走了进去:“怎么不点个煤油灯,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是你啊……”朱老头有些畏畏缩缩的,他知道她是来干嘛的。
有点害怕被骂,但又有些希望她能够多呆一会儿。
踌躇着,他拿出了火褶子,点亮了煤油灯。
灯光亮起,他还搬了一个椅子给叶瑜然坐,整个人显得十分拘谨。
平时朱老头的房间都是朱八妹帮忙收拾的,叶瑜然很少进来,她抬头四处打量了一下:嗯,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