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朱家过得既热闹又冷清。
没办法,谁让林母去世得如此不巧,偏偏卡在大年三十夜呢。虽然朱家的人不用替林母守母,但林氏、林三妹、林四妹三姐妹得守啊,所以不管是一日三餐,还是日常的衣服,都得有所注意。
即使大家不用跟着她们一起,不沾荤腥,不穿艳色,不过多少也得注意一些。
考虑到姐妹三人要守一年热孝,大家还帮忙赶制了一些衣服鞋袜之类的。毕竟之前为了喜庆,大家做的新袄子都比较艳,现在得想办法换些浅的。
到底是在衣服上重新缝一层浅色的,还是拆了重新换一块布,这都得费功夫。
上辈子的叶瑜然,针线活自然不可能太好,不过谁让她拥有了原主的记忆呢,多少也能够缝一些东西。
大冬天出门不方便,没什么事情做的时候,她就带着几个儿媳妇、姑娘坐在火堆前,做的做针线活,编的编手链。
因为人多,厨房坐不下,他们就在堂屋的侧面挖了一个坑,用来充当火坑。待天气暖和的时候,再埋上。
李氏讲着她听到的笑话,将一屋子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突然砸响了朱家的大门:
“碰——”
一声巨响,让一屋子的人愣了一下。
“老虔婆,你给老娘滚出来——”
“别以为你躲在屋里,我就不知道你在屋里,你这个老不死的,居然勾引老娘的男人,你给老娘滚出来。”
……
因为天冷,在家里窝冬,没事就不出门的叶瑜然:“……”
不是吧,大嘴巴怎么上他们家了?
一屋子的人望向了叶瑜然:虽然过去了几天了,但不好意思,初一那天大嘴巴抓奸,非要“污蔑”某人跟永宁叔有一腿的事情,他们印象深刻。
朱老头:“……”
就老婆子这脾气,就算他跟秦寡妇的事情成了,她都不可能跟永宁那老头成事。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就他受得了老婆子的脾气。
男主甘逸仙:“……”
——不,我没有。
——我已经很久没出场了。
朱家的大门结实,可固定大门的门框没有那么结实,大嘴巴这么一折腾,那门框就摇摇晃晃起来。
“干什么?拆门啊。”叶瑜然将针线活往篮子里一丢,就找了一根称手的棍子,打开堂屋门口的帘子出去了。
因为是冬天,开着门会有冷风吹进来,冷;但要是把门都关上吧,外面有什么动静也看不见,所以朱家特地留了一扇门,做了一个厚帘子挂在上面。
为了避免帘子与门之间的纤细,还特地做成了两扇,临门的那一边固定在门上,中间相临的两边则稍微重叠了一下。这样进进出出,人经过时重叠的地方能够打开,在人通过之后它们又能够迅速叠在一起,挡住外界的风。
叶瑜然一出来,朱大、朱二几兄弟也跟着跑了出来,他们冷得一个机灵,笼着袖子跟在自家娘身后。
大嘴巴一看到她,就破口大骂,骂她不要脸,勾引别人男人,怂恿人家休妻。见别人日子好过心里就不舒服,非要跑到别人家去挑事。
叶瑜然完全不想说话,翻了一个白眼冲上去,拎着棍子就冲着她的脸一阵乱舞。
大嘴巴吓得闭上了咒骂,一阵大叫:“哎哟我的妈呀,救命啊!救命!老虔婆打人了,老虔婆要人命了……”
一边叫一边后退,被地上的石头一拌,一跤摔到了地上。
叶瑜然的棍子也跟着,矗在了她的额头上:“再胡说八道,打烂你的头。”
大嘴巴心头一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鬼哭狼嚎的那种。
虽然两家住得有距离,但这么大的声音,永宁叔还是听到了。何况大嘴巴出门的时候,还跟他吵了一架,嘴里嚷着要谁好看来着。
他跟了过来,望着人家被弄坏的门,再一看一屁股坐到地上的大嘴巴,羞愧难当。
“大嘴巴,你还要不要脸了?没事跑到人家家里闹什么?你给我起来,回去。”他扯着大嘴巴,赶紧想要将人拉走。
“我不走,我走什么走?就是这个老虔婆勾了你的心思,你才想休我的,打死我也不走。你们那一家子怎么想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不就是见着老虔婆开始发家,眼馋人家的东西,嫌我碍事,想要把我弄死,好给人家挪位置吗?”大嘴巴那张嘴完全不饶人,把永宁叔骂了一顿。
直骂他不要脸,就是瞧着人家的日子好过了,想要人家家里的东西。
等到她看到婆婆、儿子、儿媳妇的身影,继而又把他们臭骂了一顿,就好像全世界所有人对不起她似的。
永宁叔娘、儿子、儿媳妇脸色难堪。
“娘,你能别闹腾了吗?”尤其是儿子朱乐生,面色铁青,“在自己家闹就算了,还跑别人家来闹,丢不丢人?”
“你居然嫌我丢人?!”大嘴巴一脸震惊,“你爹要休我,你们连个屁都不放,现在我要找老虔婆算账了,你们却一个个站出来替她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