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就一直很愤怒,他声音尖锐地质问邓布利多:“为什么不用飞路网!”
“孩子,圣芒戈的飞路网是留给需要紧急就医的病人的。芮妮被送来的时候用的就是飞路网,你们作为探视者还是需要给急诊病人留出快捷通道的。”
得知芮妮是通过飞路网送医的,马尔福的脸色终于好了许多。
这家公司看上去衰败冷清,橱窗里只有几个破裂的假人,歪戴着假发,姿态各异,穿的是至少十年以前的服装。积满灰尘的门上都挂着“停业装修”的大牌子。
哈利不知道这家公司与圣芒戈有什么关系,只见邓布利多校长凑近橱窗,抬头望着那个丑陋的假人,说了句:“我们来看望芮妮·林。”
随即哈利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因为里面的假人竟然微微点了一下头,招了招连在一起的手指。
随后邓布利多校长率先走进了玻璃,马尔福紧跟其后,哈利连忙追了上去。
他们好像来到了一个拥挤的候诊室,一排排男女巫师坐在摇摇晃晃的木椅上,有的看上去很正常,在读过期的《巫师周刊》,另一些则有可怕的畸形,如长着象鼻子或胸口多生出了一只手等。
室内比街上安静不到哪儿去,因为有许多病人发出非常奇怪的声音。前排中间一个满头大汗的女巫使劲扇着一份《预言家日报》,不断发出尖锐的汽笛声,口吐蒸气。角落里一个邋遢的男巫一动就像钟那样当当响,每响一声他的脑袋就可怕地摆动起来,他只好抓住耳朵把它稳住。
穿着绿袍的男女巫师在候诊者中走来走去,询问情况,在乌姆里奇那样的写字板上作记录。哈利注意到他们胸口绣的徽章:一根魔杖与骨头组成的十字。
他和马尔福随着邓布利多校长来到五楼,这是咒语伤害科的专用楼层。
他们走到回廊的最深处,那个最隐蔽的病房。里面已经站了很多人,芮妮的父母,芮妮的舍友汉娜和苏珊,以及……金妮?!
哈利对金妮出现在这里这件事十分震惊,金妮也同样没有想过哈利竟然会来,两个人都这样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方。
不过哈利的震惊没有持续多久,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看望芮妮。
哈利一步步向前,汉娜和苏珊都给他让出了空间,芮妮的父母就坐在芮妮的病床前一动不动。
他终于看到了芮妮——
病床上的芮妮比任何时候都要苍白无力,甚至比当初在校医院时还要脆弱易碎。
她的呼吸微弱而艰难,她微微翕动的嘴唇毫无血色,却仍然在艰难地喘息着,滚动的喉咙间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吐出的字眼微弱而混乱,令人难以辨别。
哈利注意到她的十根手指满是狰狞的伤疤,哪怕已经痊愈,他也能想象到芮妮当初该有多痛。
哈利只觉得他的心像是被冰锥狠狠地扎了下去,疼得他几乎踹不过来气。
他悄悄红了眼眶。
马尔福几乎要疯了,他扑在芮妮的病床前,声音颤抖:“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芮妮的父母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形容枯槁,好像苍老了几十岁,他们的目光片刻不离自己的女儿,仿佛女儿身上的变故已经抽走了他们所有的魂魄。
哈利在芮妮父母的眼中看不到答案,于是他望向了汉娜和苏珊,结果发现她们两个正一脸幽怨地盯着金妮。
哈利将震惊的目光再次投向金妮,金妮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终于哭了出来。
金妮泣不成声:“是我,对不起,是我的错……”
马尔福腾的一下站起,他恨不得要将金妮生吞活剥了。
他吼道:“你怎么敢!”
金妮的身体颤抖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心中的崩溃仿佛要将她彻底摧毁,“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日记本控制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在金妮提到日记本时,马尔福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哈利可以肯定,马尔福一定知道什么。
……
探望时间很快就到了,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也该回学校上课了。临走时,哈利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芮妮。
马尔福是最后离开的。
在大家都走出病房后,马尔福坐在芮妮的病床边,双肩颤抖,发出低沉隐忍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