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台北,通往阳翟的大路上。
小萝莉刘乐缩在马车一角,嘴里鼓鼓囊囊含着一大块饴糖,怀中抱着的木笼里,蜷缩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
闭目养神的吕释之突然被一阵压抑的笑声的惊醒,没好气的看向刘盈:“怎么?吃了喜鹊屎了?”
刘盈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只是准备等到回家以后,就去吕雉那里高他的刁状。
他怀中抱着一个檀木匣子,里面装着十几件首饰,其中的一枝珠钗据说是从咸阳宫禁之中流出,做工精美,自然是用来孝敬自家娘亲。
至于其他的,则是为曹氏、戚姬和别的女性亲属所准备。
礼多人不怪。
嗯,最重要的是此刻时逢乱世,珠宝首饰不是硬通货,价格不足平常时节的十分之一。
让他笑了一路的原因,并不是捡了个漏,而是成功让那个卖鸽子的陈豨成为了自己的门客。
嗯,他打听过了,陈豨说自己是宛朐人,也就是后来的山东菏泽,和历史上那个当上了代相,然后造反的二五仔应该是同一个人。
至于为什么收个二五仔还如此高兴?
陈豨造反是汉朝建立以后的事情了,而且其中内情也颇为诡谲。
再说了,刘邦这边的二五仔多如牛毛,也不差这一个。
至于陈豨为什么会出现在阳翟,则是他和老刘一样,都是信陵君魏无忌的脑残粉。
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的时候,陈豨鼓动了自己家乡的一群小伙伴准备投靠陈胜,想要干一番大事。
但刚出发没几天,就听到了陈胜在章邯的打击下兵败身死的消息……
之后,陈豨和他的小伙伴被一伙亭卒突袭,鸟兽散后,他跑到了阳翟避难。
之后就是占据了一处空房,靠养鸽子以及给别人庸耕为生。
至于为什么养鸽子?
鸽子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它们不仅记得自己的家在哪,而且会把别人家或是野生的鸽子也勾搭到自己家……
陈豨家里的一百多只鸽子,只有最开始的十几只是他养的,剩下的都是莫名其妙飞到他家里来的……
…………
韩王行宫,正堂。
刘邦韩王成坐在上首,面向房门,在他们面前,零零散散的坐着萧何张良等几十个人。
此刻天气炎热,屋里众人大多袒胸露背,只是谁都没有说话,显得气氛有些压抑。
今天他们聚集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早上的时候,颍川郡周边的探子抓住了一个秦国的邮人。
准确的说,那名邮人是主动投降的。
在他的手中,有一封重要的信件。
信件的主人正是三川郡郡守赵贲。
信件的内容,则是赵贲回复南阳郡守桓齮,约定在九月,共同攻击盘踞在颍川郡的楚军。
刘·班主任·邦环视一周,点名说道:“子房,计将安出?”
听到刘邦拽词,卢绾撇了撇嘴只是在心中腹诽了几句。
张良笑呵呵的说道:“秦军虽然势大,但我军养精蓄锐许久,却并不畏惧和他们一战……”
他见到众人没有被他的乐观感染,话锋一转说道:“那封密信我看了,上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记,所以某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近墨者黑!自家那个小崽子把张子房也传染了……刘邦额头青筋蹦了蹦,身体前倾问道:“什么想法?”
张良捻了捻胡须:“他们双方约定了九月出兵,那么我们不妨给他改一个字,将九,改为六,如此一来,共同出兵就变成了一前一后,正好我军各个击破!”
樊哙拍了拍手:“妙哇!”
他手下的那群陷阵之士早就闲出花来了,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总是询问何时于秦军开战。
无他,这帮家伙不屑于屯田种地,再加上每日酒肉不断,手里的钱早就花的一干二净,迫不及待的准备到战场上砍头换酒钱了……
“六月?”韩王成皱皱眉头:“也就是说,十天之后了?可再有一月,就到了收割麦子的时节,此时大军出动,恐怕会耽误收粮啊?”
萧何宽慰说道:“韩王莫慌,这段时间颍川郡无战火侵袭,吸纳了不少流民,即便是大军全体出动,也能组织足够的庸耕之人帮助收粮。”
听到萧何如此说,韩王成略微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扬起。
他准备等楚军走了,就立刻开始扩充军队。
属于他个人的军队!
能够恢复昔日韩国荣光的军队!
张良没有注意到韩王成的神情,只是笑着说道:“若是我军能够一战击败南阳郡的军队,那么就可以北上,攻打秦国防守薄弱的武关!到那时……”
他停顿了一下,秀气的眼睛环视一圈,看到了一双双或是震惊,或是欣喜的眼神。
刘邦在短暂的惊喜过后,沉声问道:“可如何能够将修改过的信件,送到南阳郡,并且让桓齮相信这就是赵贲所写呢?”
张良自信一笑:“赵贲的字迹某认得,这封信并不是他亲笔所写,应该是身边门客代笔。所以字迹方面就不担心暴露!”
“而那个送信的邮人,则是故韩之民,早已投靠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