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天空笼罩在召府上空,空中暴雪飞卷,寒风呼啸在耳边,好似要把人都吞入腹中的野兽一般,狰狞又狠戾。
沈兰瑟从尘雾四散的柴堆里爬了出来,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不安,惊恐之余却看见不远处拴着的恶犬,流着贪婪的口水,凶猛无比。
“救……救命……”她猛然瘫坐在地,手脚并用的往后撤退,那犬被铁链拴着,却也不敢猛然朝她冲来。
许是怕极了那硕大的犬只,沈兰瑟不敢惊呼出声,只得小心爬至墙根处,找寻出逃的路。
她的心里慌作一团,硬着头皮将柴火堆起,一根一根踩上去,想要翻过墙体。
可脚下一个不小心,下方一根木头滚落,接着上方剩余的木头都跟着滚开在地,惊扰了不远处的恶犬。
沈兰瑟跌坐下来,见那犬狂吠不止,强忍尾骨剧痛将自己撑起身,靠墙站定,扫视四周找寻防身的武器。
离那恶犬不远的地方,有一根粗些的木棒,看起来分量不轻,用来防身最好。
沈兰瑟咬紧牙关,试探的走出一小步,那犬便迅速爆冲而出。
但是多亏了铁链,它并不能碰到那根木棍。
沈兰瑟一鼓作气,冲至棍棒处,火速捡起那木棒,紧握手中,作击打状。
那犬似乎发现沈兰瑟手中的武器,瑟缩了一些,虽然依旧呲牙咧嘴但也不似最初嚣张。
“你若再向前一步,我一定让你命丧此处!”
恶犬听懂了她的话,鼻子皱起,喉中低声呜鸣。
沈兰瑟见它后退,似是不再继续为难自己,便松了口气,将手放下,木棒垂在手边。
那犬瞅准时机,猛冲一步,将铁链拽的哗啦作响,作势要将沈兰瑟撕碎。
沈兰瑟惊呼出声,遂举起手中木棒狠劲砸去,只见那木棒几乎从中折断,却不见恶犬倒地,甚至有反扑上来的迹象。
“狗东西!”
趁着那犬还未将木棒叼住,沈兰瑟大喝一声跳起,一击命中恶犬头骨。
恶犬终于呜咽着倒地,在那挣扎了许久便不再动弹。
沈兰瑟猛然脱力,看着地上犬只的尸体依旧心有余悸。
“啊!小虎!”远处跑来一中年妇人,打扮光鲜,却直直趴在那犬的身旁,哭的撼天动地。
那妇人恶狠狠瞪着沈兰瑟,咬的后槽牙咯吱作响,手指过来,嘴里还不停重复。
“你你你……你!”
“女公子,夫人有请。”中年妇人身边立一神色淡漠的女子,似乎比趴跪在地的妇人地位稍高,长裙拖地,穿戴也更显气派。
沈兰瑟呆愣原地,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行至身后的婢女从地上抄起,直愣愣往院门外拽走去。
等她想起来挣扎时,已被人按倒在地,跪坐在厅堂正中。
明亮通透的厅堂,有着不同于外面的温暖,随处可见的华贵装饰处处彰显这家不俗的财力。
堂上坐着的妇人头顶梳着高耸的发髻,上面插着方正的白玉头饰,左右两边辅加金色枝叶作装点,身外套着一层薄纱衣物,纱下锦衣绣着若隐若现的金色纹饰。
那名贵妇人见面前来人跪坐在地开口缓缓道:“这次你可长心了吗?
倏地,身后那名粗壮妇人一脸横肉冲了出来,恨不得将沈兰瑟推到在一旁,刚一坐定就开始哀嚎大叫。
“夫人!”那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诉苦,“这小娘子她将我养了七年的小虎打死了!我那可怜的小虎,从不伤人,安分守在府中为家主效力,可就在刚刚,它蔫蔫儿躺在地上,好生凄惨!夫人!您可要替我这可怜人做主啊!”
沈兰瑟震惊看着眼前这个涕泗横流的女人,若不是刚才自己刚从狗嘴逃生,一时间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堂中妇人斜眉看着沈兰瑟,质问道:“苌楚,果真如此吗?”
沈兰瑟猛然回头,见那贵妇人定定看着自己,意识到她是在和自己说话,不可置信地摇摇脑袋。
“够了!如今能替你做主的人就要回来了,你怕是早就盼着这天到来了,谅我拿你不得。”那妇人冷哼一声,狠狠道,“家主不过在家中宿几日便走了,你就好好享受这几日安生日子罢!”
撂下几句话后,一行人跟着她走了,偌大的厅堂就剩下了衣衫单薄的沈兰瑟。
“央央!”
此时一个满面愁容的妇人跌跌撞撞跑过来,沈兰瑟一惊,以为又是来找茬的,快速向后挪动下身,躲避那妇人的攻击。
可那妇人并未说其他,只是将怀中暗红色的氅衣披在沈兰瑟身上,又紧裹了裹,生怕寒风再钻进她怀里一步。
“穿的这样薄,可是冻坏了?李夫人怎能将你扔在那寒天冻地里那样久!等回去了我再给你熬些姜汤用了,这恐怕是冻得不轻!”那妇人眼神中尽是心疼之色,恨不得自己能替她进那后院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