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洞窟里,天玺剑伫立,剑身散发着微弱光晕。结界中,茗城背靠洞壁而坐,轻抚着腿上依旧昏睡的白玉尘的长发。
“茗城!”南风赶回来时,她方才发现洞外似已是拂晓天明。
“师兄,玉尘身上的冥火被暂时压制住了,但要想无虞,必须立刻回誉华宫,让师父出手相救……我如今法力太过微弱,只能保她三日安稳……”茗城面无血色,气息虚浮不定,嘴角上还带着若有似无的颤抖。
结界散开,南风将白玉尘抱在自己怀里,她此时呼吸甚微,全无意识。他抬头看茗城,迟疑起来:“我若离开,你怎么办?”
“我只是体力消耗太过,休息几日便好。”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天玺剑,“我有天玺剑护着,不必担心,况且云时马上便会回来。”
南风还是有所迟疑。他们三人保护却还是令她受伤至此,他很难想象单靠云时一人,又如何对抗这无数意外。
茗城见他犹豫,催促道:“师兄,现在我们没得选。你若加快脚程,来回也不过七天——早去早回吧!”
听罢,南风只能艰难地点点头:“那你……你要多小心!”
“嗯。”目送南风抱着白玉尘离去,茗城吃力地扶着洞壁撑起身体。碧蓝的裙纱凌乱却未破损,借着天玺剑的微光,它也微微映着柔和反光。她双手撑剑,定了定神后才用力拔起,踉跄着走出洞窟。
洞外已是晨光温暖,其间秋风微凉。她走出几步之外,回身抬手蓄力,而后纵向面前巨大的洞窟。金光将洞窟完全笼罩,将它再次化作破败茅屋。
茗城此刻只觉浑身气力全无、头晕目眩,继而眼前一片黑暗,终是砰然倒地,不省人事。
待她再次睁开眼时,面前是一片青色的淡雅床幔。
她慢慢撑着身体坐起,这清新淡雅的房间布置很简单,视线所及之处,只有窗边的一张壁桌、墙上的一副丹青和中央的一张茶桌,以及桌旁的一个静默身影。
那身影察觉她起身,却并未看她,而是一副清风霁月、岁月无澜的表情,继续悠悠饮茶:“你醒了。”
茗城表情凝重地起身走下床榻,坐到他对面:“胤昭君。”
胤昭浅笑,又一次递给她一杯茶,而后正视她的清眸:“我们又见面了。”又将桌上已遁形的天玺推给她。
茗城伸手取天玺,却被他死死按住,迫使她抬头望他:“多谢胤昭君相救。”
“天玺剑能感知你的法力——上神如今实在孱弱。”
“劳烦挂心了。”她将天玺悬回腰间。而他唇边若有似无的伤痕,仿佛在时刻提醒她,他是来寻自己讨情债的。
“你不好奇,我在你晕厥时对你做过什么?”
“胤昭君乃正人君子,而且对我没有恶意。”茗城故作平静,从容饮茶。
胤昭挑了挑眉:“我对你确无恶意,但我却并非君子……你又当如何?”
茗城面色依旧沉静,却令胤昭浑身一震:“以身相许?”
沉默之中,门外传来一位侍女的话音:“公子,楼下有位自称云时的公子求见!”
茗城欣喜,胤昭却面露不悦:“怎么,急着见你的情郎?”
“难道在你眼里,所有情感都必须是男女之情?”而后看向正厅的大门。透过门纱,她能清晰辨认出那娇艳美眷的容颜,“与胤昭君的多情风流相比,我们这又算得了什么?”
胤昭黯然错愕许久后,皱眉高声道:“让他上来吧!”
侍女颔首而去,不过须臾,便冲上来一个形色匆忙的身影。云时猛然推门,眼见茗城的瞬间,喜逐颜开:“茗城!”
胤昭目光追随她疾身跃起奔向云时,转而更生落寞。
“你如何得知我的下落?”
“我回到那鬼新娘之处,发现那里已变成茅屋,猜想你定然无恙。后来在街市上打听你下落,面馆的伙计说,传音公子早上曾抱着一位蓝衣女子回到了醉亭楼,我一猜便是你!”云时将她护在身后,看向胤昭:“为何还要纠缠不放?”
“是我救了她。”胤昭克制低怒。
“你会有好心救她?你只会害她!”云时愤愤道,“昔年若不是因为你的欺骗伤害,她不会落得今日这般狼狈!”
“你便这般当着她的面提起此事,不怕她追问?”
“聪明如她,你闹出这诸多事端,还需要有所避讳么?”然后又生荒唐鄙夷,“你化身传音公子,在这风西城里好不潇洒。先是做那人人称赞的大善人,广施恩德,又在中秋月夜抚琴惹佳人,如今这醉亭楼里藏满娇娘……还将茗城带来这污秽之地,怎么,百年之后,都不愿掩盖你的风流本性了?”
“注意你的言辞。”胤昭目生厉色。
“云时,”茗城先打破二人的对峙,“我们走吧!”
云时犹夷片刻:“胤昭帝君,你若还顾念昔日那份旧情,便请放过她。她为何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