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只好随了他。
“给你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等我回来,咱们再一同出去。”茗城起身便要离开。
“你去哪?”云时慵懒地问。
“打探消息啊,少爷!”茗城关上门。
“知道了……”
踏身于街道之间后茗城才发觉,这风西城比她想象得还要热闹。
只不过好巧不巧,她不认得路。不过才走出半盏茶的功夫,便走失在喧闹繁华的贩夫走卒之间。她向人流往来不息的街道前后观望良久,索性让自己错下去,选了条自己认为比较顺眼的路继续走去。
估莫着又是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她路过了茶社酒肆、钱庄当铺,甚至是富宅大院、庙宇楼阁,听了数十遍吆喝叫卖声和唱曲锣鼓声,却始终寻不到要寻之处。
眼见兜兜转转在这偌大的风西城,实在是浪费腿脚,她只得走到一个代写书信的摊位前,看了看那满头花白的中年男子。
他背靠河水而坐,昏昏欲睡仿佛随时都会栽入河中。
“姑娘,是要代写书信么?”男子在自己微眯的眼缝中瞥见有人靠近,紧忙满脸堆笑地起身,不停点头示意她坐下。
“先生,我不需要写信。”茗城见他露出恼色,随即笑了笑,从身上掏出一块碎银,放到桌上,“想与你打听个事……”
“您说,您说!”男子欣喜若狂地收了银子,两眼放光地对其吹了又吹,擦了又擦,坐回椅子里。
“这城中,有何学识丰富、风雅不俗之人常往来之处?”寻问间,她依旧向四周不停张望,目光扫过每个路人。
“风雅?那自然是春香楼!”男子咧着嘴笑个不停。
“哪?”她当即收回了目光。
“就是男人最爱去的地方!你一个姑娘家,自然是不知晓!”
茗城隐忍道:“除了春香楼呢?”
在她凝神等待之际,男子揉了揉嘴角胡须,狐疑地打量她一番,却不想,她竟突然重拍了下桌子,令他险些摔个人仰马翻,跌入河中:“想什么呢!”
“是是是是是……是书院!书院!芳庭书院!”
蛾眉舒展,豁然开朗:“多谢。”
她继续沿着风西河朝北方前行。依路人的指引,代写书信那男子所说的书院,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了,只是她依稀感觉到,身后似是有个紧随自己的脚步,已然是跟了几条街。她往前疾步迈出几步,转身躲入一条人烟较少的巷子里。
挺了须臾,她细听身后似已无追随,探头看了看。
“你在看哪呢?”一个妖娆的声音,依是自她身后叫出声来,惊得她一个趔趄差点失了魂。茗城慢慢回身。
呵,还真是位老朋友!
“百年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副落魄样了?”还是那般五颜六色、花枝招展,蜘蛛精嫣然笑着看她。
“三百年了,你……怎么也不换身衣服。”茗城向后移了几步,却被蜘蛛精挥出去的蛛丝拦了退路,显露苦笑,“如今对付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如此耗费你这……”她看了一眼那冒着浊气的蛛丝,抖了个寒战:“耗费你这精华,属实浪费了。”
“茗城!”蜘蛛精忽地尖声喊,“之前你法力尚在,我还忌惮于你,如今你修为不过尔尔,又身为凡躯,还孤身一人在此,今日我便要将你溶在我这蛛丝之中!”
说罢,数不尽的蛛丝从她手中齐出,直逼茗城而来。她扯下腰间的天玺化形成剑,挡在身前。蛛丝触及天玺剑的瞬间轰然破碎。
但那些碎开的蛛丝在天空中却重新凝结到一起,形成了巨大的蛛网。这情形令茗城似曾相识,却又难以记起。她只能在蛛网降下之前为自己寻得出路,于是快速将天玺剑甩到蜘蛛精面前,迫使她躲闪后退,再由召唤天玺剑回旋的瞬间,撞击向包围自己的蛛网。
果然如她所料,这回蛛丝被炸成碎末,再无凝结之力。但缠绕到她身上的少许蛛丝,还是灼伤了手臂与脸颊。疼痛自身体的四处传来,令她逐渐体力不济起来。
“不妨告诉你个秘密,你如此不堪于我族的蛛丝,并不是天生使然,而是神庭那一魄所赐。”
这百年以来,虽说所经历之事颇多,却都没有这件令茗城震惊,忍痛等着她说下去。
“你可知道,他曾无数次吸取我族孩童之血,就是为了练就他那魔功,帝台春!而神庭置于你元神中的那一魄,也早已有了这帝台春之力。若你为妖身,那这蛛丝便不能伤你,可惜……你虽暂为凡躯,可终究还是上神魂魄,那我这蛛丝,便对你永远都有致命之伤!”蜘蛛精再发一击,这一回她更快一筹,蛛丝即刻将茗城死死缠绕住,腐灼之气如火焰一般燃烧着肌肤。
“茗城!”飞旋的折扇宛如一道闪电横扫过她面前,斩断所有蛛丝。蜘蛛精始料未及,气急败坏。当她刚想看清出击之人的脸,那折扇之上的寒刃便已直抵她咽喉,虽心有不甘,却只能再次作罢,仓促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