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用不上,半个月之后我派人去宝云楼拿。”
宁欢看了一眼已经黑下去的天色道“不早了,爹娘,阿姐,你们该歇息了,我还要回去复命,不能久留。”
三人眼中闪过不舍,才刚刚团聚又要分离,心中不好受却不能阻拦“好,万事小心,实在不行就回家来,咱们家虽然没权没势,但是爹娘也绝不会让你无依无靠,大不了我们就远走他国,有什么大不了的?”
宁欢眼底一热,点点头,上前抱了抱爹娘和姐姐,两世未曾体会过的亲情让她心中滚烫眷恋,为了这么好的家人,她也绝不会再让那些豺狼虎豹伤害他们一分!
趁着夜色宁欢从飞鸢阁中闪身隐入黑暗,转瞬间消失不见。
宁家人站在窗口看着已经消失的身影,终是难掩心疼,眼泪漱漱而下。
宁家最小的珍宝却是吃了最多的苦才长到这么大,宁玄遥红着眼眶抱着妻女,心中蕴起前所未有的深刻恨意和杀机。
再说宁欢,离开飞鸢阁来到燕京南城最偏僻的巷子,在其中一家挂着白色纸灯笼的房门前轻轻叩了两下门。
“夜半三更,何人来访?”
“七星在北户,河汉声西流。”
厚重的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缓缓打开,穿着短褂的下人躬身道:“天枢星主可算回来了,红副尊已经等您许久了。”
宁欢点点头,心中却有些狐疑,这点小事至于惊动两个副堂主之一亲自来过问?红副堂主红钦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是女人却远比另一位男副堂主褚袭更难对付。
果不其然,刚一进门人都还没看清,一个茶杯就先迎面飞来。
下意识侧身避开,却在即将躲开的瞬间止住,脸色苍白的捂着肋下,一副牵动伤口的样子,被茶水泼湿了衣襟,好不狼狈。
“呦,劳苦功高的天枢星主,还知道回来呀。”女人娇媚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嘲道。
宁欢垂眸,温顺的哑声道:“属下不敢,只是没想到区区一个节度使身边竟然会有高手护持,属下依然不敌逃进树林,躲了两天才赶回来。”
红钦的目光微微一闪,又见宁欢确实是一副伤重的样子,没有解药想来这些天也不会好过了去。
心中虽然已经信了七分,但还是道“既然受了伤,还是叫大夫来看看比较好,正好天相星也在。”
宁欢心脏咯噔一下,天星堂南北部向来都是各司其职,北部负责朝堂,南部负责情报,前生可没有天相星主来燕京这件事啊。
“多谢副尊。”宁欢淡然应下。
穿着藏青色织锦长衫的男人缓步走来,狭长的眸子深不见底,嘴角习惯性的挽起一点浅笑,显得温文尔雅。
南部天相星主最擅毒,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的指尖触在宁欢腕上,瞬间冰的她浑身一栗,像是个什么冷血动物覆在手腕上。
“天枢星主伤得可不轻啊,内伤加外伤,少说也要一个多月,不然恐怕有性命之忧。”天相星主嗓音柔曼低声道。
宁欢微微一凝,这人为什么要帮她?
她外伤没好是不假,但是内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哪里需要一个月来养伤?
而且无论是前生还是现在,她都不曾与南部众人有过交集,难不成是有什么别的图谋?
天相星没有理会宁欢探究的目光,略带惋惜道:“这可怎么办,天枢星主伤重至此,恐怕无法参与这一次护送火药去越州的任务了。”
什么?火药?
宁欢猝然一惊,面上波澜不惊的维持往日的木讷模样:“听凭副尊吩咐。”
红钦见宁欢一如既往的木讷如提线木偶,已然打消了怀疑,扔下一枚小玉瓶“这是一个月的解药,这次任务你就不必去了,好好养伤,让天璇去就是。”
“是,谢副尊。”宁欢俯身捡起药瓶,安静的退下。
合上门,听闻屋中红钦哼笑:“天枢一如既往的无趣,褚袭可真是疑心病重。”
“褚副尊也是以防万一,天枢星主这次伤了脏腑,能活着回来已是命大了。”天相温声道“副尊思路周全,让天璇星主负责这次任务总好过让天枢星主拖着残躯前往,一旦有个万一,岂不是误了大事。”
红钦被奉承的舒坦,娇笑道:“就你嘴甜。”
宁欢隐去眼底的讥笑,悄声离去,这样的“好差事”她可不敢接,这样也好,多了一个月的空闲能做很多事。
就是不知道这位天相星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