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平一手摩挲着下巴,闻声回过头来。
“我听二哥说北冥青风就是神医南风,不是真的吧?”
他不给南青风开口说话的机会,又自言自语喃喃道,“南姑娘温婉,医术高明,怎么可能就是北冥青风?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看二哥最近是操心的事太多了,开始糊涂了。”
南青风凝着他,“若是同一人,三哥打算如何?”
“打算如何?”
北冥平桀骜的眉眼升起狠色。
“若一切都是那个贱人自导自演,戏耍于我,我定要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南青风眼底亮起一缕精芒,“难不成……三哥想杀了姐姐?”
“杀?”北冥平嗤笑一声,“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有的是让她生不如死的法子。”
他侧目看向床上易容成北冥婧儿模样的南青风,脸上戾气褪去,上前一步想跟往常一样抬手落在她额头。
忽然想起他脸上毁容时,北冥婧儿看向他时嫌恶的眼神。
他那会儿,应该是看错了,婧儿不会对他露出那样的神情。
但心里还是莫名有些不舒服,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染了风寒就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咯。”
言罢,双手抱在脑后,随性散漫的往门外走去。
“三哥……”
听到妹妹叫他,北冥平顿住脚回头,“还有什么事?”
南青风飞快看了眼门外,而后抬手,示意北冥平靠近点。
“还要跟三哥说悄悄话啊?”
北冥平戏谑着,还是上前半弯下腰,“说吧,什么事?”
“我今日前去南府,想看看姐姐会不会在,结果刚好看到官兵押送姐姐,眼下,人想必在地牢了……”
北冥平眉心一跳,“此话当真?”
南青风装病弱咳嗽两声,点了点头。
“当真,但是不知为何官府还没有将此事公开,我也没敢告诉旁人,以免坏了官府大事……
但是方才听三哥对姐姐多有怨怼,想必跟姐姐之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南青风学着北冥婧儿的模样,娥眉轻蹙,隐着担忧怜悯,“姐姐如今是阶下囚,已经很可怜了,若再带着三哥的怨恨死去,岂不是更……”
“误会?呵……我知道了,左右我眼下无事,刚好去地牢转转。”
南青风伸手拽住北冥平衣袖,似是太过急切,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三哥去可以,但是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三哥去了,不得与姐姐为难,她左右已经是死囚了。”
“你这丫头,”北冥平叹息一声,抬手拨开她散乱的碎发,“那个贱人给你喂了毒药,还化身神医南风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头,你还在替她着想,在北冥府有我们兄弟三人护着你,可日后嫁出去了,该如何是好?”
南青风似是没听到他说话,抓着他衣袖的手更紧。
“三哥答应我,否则今日我不放你走。”
“放心,你都说她已经是个死囚了,我何故再做点什么,违背圣意?”
南青风放下心来,这才松开了他。
“官府不知何意还没有公开这消息,三哥也莫要说漏了嘴,给自己惹来麻烦。”
“我知晓了,婧儿好好休息,外面有二哥给你的丫鬟罗衣候着,有什么事唤她就好。”
“嗯。”
北冥平说完,便举步踏出房门。
关上门的刹那,南青风听到他跟罗衣的对话声。
“好好照顾小姐。”
“是……”
南青风本来有些饿,想传膳,但是听那罗衣进门,便佯装要睡了。
是北冥楠那老狐狸手底下的人,日常伺候北冥婧儿起居,若是她露出些许破绽,可就功亏一篑了。
月黑风高,夜里吹来的风更是凉飕飕的直冷入人骨子里。
北冥平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地牢。
纨绔公子哥,出手速来阔绰,摸出一锭银交到牢头手里。
“听说,北冥青风那个女人被抓进来了?”
牢头微楞,随后谄媚笑道,“三公子果然消息灵通,北冥青风确实落网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好像不能接受一样,有些疯癫……”
“疯癫?”北冥平喜色爬上眉梢,呵的笑了一声,“真是有趣了,带本公子前去看看,那女人现在是如何一副疯癫模样。”
“是,公子这边请。”
北冥平给身后仆从递了个眼神,仆从便提着个笼子跟在他身后入了地牢。
平日里的地牢阴暗潮湿,到了冬日里,潮湿少了些,但依旧阴暗森冷。
一脚踏入,腐败熏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左右不是犯人崩溃的怒吼咆哮,就是看不到希望的呜咽,地府无甚区别。
换做往日,北冥平定然要怒色大吼一声,“叫什么叫,吵到本少爷了!”
但是今日,他脚步轻快,甚至走在地牢道中,还有空欣赏一下那些犯人的凄惨模样。
“三少爷,就是这里了。”
北冥平双手负在身后,朝着栅栏往里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