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青风,你!”赫连幽空气的一张脸涨红。
当初是他不屑于她,看不上她将她甩了的,如今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让她歪曲事实,他变成了那个被甩掉的人。
叫他颜面何存!
不过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少爷,见过不少大场面。
南青风气他的几句,他深吸了口气,将怒气压下,反唇相讥。
“想激怒我,重新引起我的注意?我承认,你的花招越来越多了,不过省省吧,无论你用什么招数,都对我无用。”
他双手负在身后,面色轻松微抬下巴。
“毕竟,有个才貌双全的夫人在府上,谁会多看一个粗鄙奴隶养大的女人一眼?”
这话,正中南青风痛处。
赫连幽空旁边站着的男子打开折扇,朗笑出声。
就连底下所有上官家的人,也毫不客气的嗤笑出声。
笑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大,似是尖锥般刺入南青风的耳膜、心脏。
昨日才下大雪,眼下吹来的风是极冷的。
风扬起南青风发丝,露出她不着粉黛,清丽的容颜,黑白分明的眸子眯成新月,笑容似是罂粟花盛放,开的妖冶无比。
若是了解她的人,看到她此刻的笑容,都会十分自觉的退避三舍。
这个女人,笑的越开心,心里的怒火越是旺盛。
被人海掩盖的马车内,东方楚烨原本噙着浅笑的薄唇,此刻唇角缓缓落下。
他双眼已盲,看不见,但听得见。
四周笑声尖锐刺耳,那个女人一言不发。
脑海中仿佛出现,万千人海,她孤身一人在其中,任由海浪吞噬的画面。
就好似……上一世,同样孤立无援的他一般。
心头没由来被什么刺了一下,他一双远山眉蹙起,前倾了身子,伸手欲掀开车帘。
正巧此刻,外面,响起了一道笑声。
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动听,十分具有辨识力,轻易穿透了那些男子低沉的嘲笑声,脱颖而出。
东方楚烨伸出去的手一顿,回过神来,眉心拧的更紧。
他刚刚,竟然是想去帮那个北冥府的女人?
不过是颗棋子,只需要活着被他利用就好……
被人嘲讽奚落而已,他为什么要出手?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重新坐了回去,身上寒气笼罩。
四下俱寂,所有人皱着眉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在马背上笑的花枝乱颤的女子。
赫连幽空冷嗤一声,眉眼满是不屑。
“你笑什么?引不起我的注意,现在开始发疯了不成?”
“才貌双全?才女?”
南青风笑的前俯后仰,眼泪花都笑出来了,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但好在还是让众人听清了。
赫连幽空眉心皱起,面露不虞。
“婧儿便是才女,你有什么问题?”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南青风抬手勾去眼角泪水,终于忍住了笑意,坐在马背上,挺直了脊背,丝毫不惧周围人的目光。
“知晓自己为奴隶所出,不认祖归宗,不孝敬亲生父母,甚至连亲生父母死去都不曾看上一眼,一声爹娘未喊,赖在北冥府上当着大小姐,享受着荣华富贵,口口声声说自己便姓北冥,是北冥家人!此等人,也配称为‘才女’?若才貌双全的女子都是如此这般,那我宁愿当个垃圾。”
她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黑白分明的眸子噙着笑,纤细的倩影坐在马背上,虽未执剑,却也似是战无不胜的女将军,浑身傲骨,锋芒毕露。
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马车内,浑身被寒气笼罩的东方楚烨,听到外面女子铿锵有力的说辞,紧皱的眉心不可见的轻微舒展。
北冥家的人,哪儿有那么好欺负的。
紧了紧自己方才准备掀开车帘的手,眉心再次拧起。
楼上,赫连幽空面色紧绷,一股怒气清晰萦绕眉间,看着南青风的眼神,有疑惑,有不可思议。
原先他认识的那个女子,一身奴性,唯唯诺诺,跟他说一句话脸红又磕巴,瞧着便让人厌烦,毫无情趣可言。
如今怎么变得这般巧舌如簧?
还当着众人的面,驳了他面子,顺带坏了北冥婧儿的名声。
“婧儿自小养在北冥府,与北冥府上下关系极好,突然冒出来个爹娘,她定然难以接受,所以才……”
“对,难以接受自己的亲生父母,竟然是个奴隶,一下从云端跌落泥里,所以才受不了,是也不是?”
南青风黑白分明的眼挑望向他,“饶是如此,也不该爹娘死去,都未曾去看一眼,即便没有养育之恩,也好歹有生育之恩不是?”
“你……”
赫连幽空一张脸憋得通红,不知该如何反驳南青风的话,气的垂在身侧的手指捏的劈啪作响。
“北冥小姐。”
一浪未平,一浪又起。
这瓮声瓮气的声音……
南青风眸光一沉。
终于,正戏来了。
她特意跟上官建月母女二人分开走,也正是怕这茬。
如今看来,她做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