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公孙伯文一愣。
阮静笑了笑,“许是我听错了吧,不过想来今日这事儿算是暂时过去了。”
既然谢弃答应不会为难八仙楼,应该是作数的。
“那就好。”公孙伯文眼角余光偷偷去看阮静的侧脸。
眉头还拧在一起,修长的睫毛像是一只蝴蝶,烛光打进来,细细碎碎的洒在她的脸上,美得就像是一幅画。
他的心猛地漏跳了半拍,语气严肃的说:“阮姑娘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哪怕这个人是谢大人,也绝对不会让他伤你分毫。”
阮静心里乱的很,完全没注意到公孙伯文坚定的眼神,只是浅浅的一笑,就起身告辞了。
回去之后,阮静就越想越不对劲,这谢弃说放过八仙楼,可没说放过她啊。
“糟了。”
阮静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半晌后又叹了口气,无力的躺回到了床上,双目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出神。
回忆之前谢弃看她的眼神,只觉得后脖颈一凉,有种被猎物锁定的既视感,一时之间后背冷汗直流,完全是下意识的握住了自己的手掌。
如今又倒霉的撞破了他和公主的事情,天知道这谢弃会用什么办法折磨她。
阮静唇角多了几分苦涩,那谢大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几个月的光景就可以将这晋阳周围各个州府的毒瘤拔出,可见其知智计卓绝,若是真的和他斗,怕是动动几根手指就能彻底将她解决掉。
阮静手渐渐地掐紧,
“可是他为何又说自己是顾卫迟?”
如果真的顾卫迟的话,为什么现在才与她相认,又为什么迟迟不回顾家。
一连串的问号让原本就不清醒的脑子更乱了。
再加上之前这位谢大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阮静就觉得这个人多半说的是假的,反正他与顾卫迟长得像,便顺藤摸瓜,干脆借用她亡夫的身份,不过是怕她脱离他的掌控,泄露他的秘密罢了。
“对,一定是这样。”
阮静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大。
“咣当!”
屋内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三婶听见动静赶紧冲了进来,见到被撞翻的炭火盆,大步冲过去检查阮静是否受伤,“怎么这么不小心,可有伤到什么地方?”
“没事儿,就是一时出神把盆踢倒了。”阮静说着就弯腰想要收拾。
“我来,你还是别碰了,会伤到手的。”三婶快速的将人拉到一边,然后找来扫把将炭火收拾起来,“不过你今天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心神不宁的,我问了你好几次都不说话,可是周掌柜那边为难你了?”
“有吗。”阮静茫然。
“怎么没有,往日一提到吃食你定然会特别主动的,可今天问你晚上打算吃什么,你半天只是点了点头,妹子,你可别吓唬我,是不是真的出事儿了。”
是出事儿了,而且还是大事儿。
阮静叹了口气,“三婶,你说谢大人这个人怎么样?”
“谢大人?”三婶收拾的动作一停,回头诧异的看向了阮静,见她的双眼又迷离起来,才叹了口气,“挺好的,今早还差人送来不少东西呢,只不过你不在,我没敢收。”
“而且在公堂之上你不也说是谢大人帮你说话,才洗脱的冤屈嘛,他还帮你找住的地方,对了,他还找过我,问了一堆你的喜好。”三婶担心阮静不喜欢她这样做,能打发的就随便敷衍两句打发了,打发不了的,才捡不重要的说了几句。
不过她也能看得出来,这谢大人对阮静是不同的。
三婶小心翼翼的问道:“妹子,可是那谢大人同你说了些什么?”
“其实他这个人还不错,性子温润,对待咱们普通老百姓也没有官架子,主要是得对你还好,你若是真的喜欢的话……”
后面的话阮静基本都听不见的,脑子嗡的一声,不断回想着,“他待你好”几个字,满是仓皇无措。
难不成谢弃在酒楼说的都是真的?
她死去的丈夫真的又回来了?!
阮静有些浑浑噩噩的,略微记得三婶同自己说了些什么,她面色如常的应了,可回头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等到院子里的冷风拂面,她才陡然清醒过来。
“不行,我必须找谢弃问清楚。”
虽然阮静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想了,可这谢弃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总是回荡,挥之不去,搅得她心烦意乱。
原本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却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实在是太荒谬了。
阮静立于谢弃落脚地的驿站门口,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原主和谢弃的过往,确定没有什么疏漏之后,才敲了敲门。
谷川出来,见到阮静之后还愣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奇怪。
“我想见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