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知道八仙楼,那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很多达官贵人都慕名而去的,可这八仙楼的掌柜的却亲自迎送某人出来了,那脸都要笑烂了。”
“我托人去打听了一下,不打听还不知道呢,这城北的蒲家钱庄和八仙楼都和咱们家这位有往来,据说这数额还挺大的,十两银子怕是都入不了人家的眼睛。”
“之前还总是在咱们面前装柔弱,装穷,殊不知,人家才是厉害的人物。”
刘秀莲啧了啧嘴,眼底讽刺意味明显,“当初分家我就觉得不对劲,如今总算是回过味儿来,怕不是觉得我们都是累赘,影响人家过好日子了。”
刘秀莲意有所指,大家的目光就都落在了阮静的身上。
阮静顿感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娘,这阮静明摆着不把我们当自己人嘛,什么事儿都藏着掖着的,这不就是怕我们知道了,抢她的银子吗。”
话里话外,都将阮静和白眼狼划上等号。
“那是人家自己的本事。”老太太眉头紧锁的同时,瞟了眼刘秀莲,“你若是有本事也可以去挣钱。”
“娘!”刘秀莲跺脚,“您忘了我们之前日子过的多苦了,结果这姓阮的连句帮衬的话都不说……”
顾明干咳了两声。
刘秀莲才意识到什么,话锋一转,“我也不是说静静不好,只不过这都是一家人,若是真有挣钱的法子,不如也和大家说说,能改善一些大家的情况也是好的。”
只是可惜这两个生意,顾家人都没办法做。
阮静想了想,顾及到爷奶的面子,就提了一嘴,“做豆腐生意,八仙楼的掌柜的从我这里进货。”
刘秀莲顿时冲着阮静瞪起了眼睛。
“那钱庄又怎么说!”
“那个啊。”阮静道:“这蒲二当家的吃过我做的豆腐,觉得好吃便私下同我订了一些,大伯娘,不会这也不行吧?”
刘秀莲并不知道他们具体做的是什么生意,只听人说私下有人看到过蒲二东家去寻过阮静,如今这么一说倒也是说得通,可她哪里能甘心。
“那院子呢?”
“租的。”阮静懒得掀眸,“不信的话,大伯娘可以去问三婶。”
“你胡说!”
见刘秀莲要冲过去,顾明赶紧将人拦住。
“娘,您也知道我们眼下的情况,照儿天资聪慧,若是入了学,得到了书院先生的传授,日后没准儿就真的得了那状元之名,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大事儿。
只是眼下我们卡在了费用上,儿子前段时间已经联系到了人,人家说了,只要十两银子就成,这十两对于我们来说贵,可对于阮静来说可能也就是九牛一毛。
既然阮静有钱,儿子就想着,不如先借我们周转一些日子,等到照儿入了学,我们自然会还给她的。”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几个人脸色都变得奇怪起来。
爷奶看了看自家儿子,又看了看阮静,一脸的为难。
刘秀莲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转,又突然转向阮静,“之前官府给顾家的那笔抚恤金我们也有份,当初不过是看你们孤儿寡母的可怜,这才没要,静静你可不要忘恩负义,如今一朝获利,就忘了之前打水之人啊。”
“二弟妹,你说对不。”
丁秀冷不丁被点了名,愣了一下,刚要出声就被顾秦扯了一下袖子。
顾秦道,“这钱是大哥要借的,问我们也没用。”
刘秀莲见拉不到同伙,不满的瘪了瘪嘴。
阮静眨了眨眼,又拿抚恤金做引子,分明是想要挑事儿。
“大伯,有句话你可说错了,这十两银子对于我来说也很多呢。”阮静怯生生的说道。
“做生意有多难,想必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尤其是豆腐生意,挣得更是辛苦钱,是我一个人一夜一夜磨出来,有的时候磨得手都起了泡,却也不敢哭,生怕耽误了时间。”
“这各种的心酸,也只有我自己知晓,又怕爷奶担心,便每每都吞进了肚子里,原本是想着等到挣了钱在和大家说的,也好让大家也跟着开心一下,却没想到产生了误会,也没想到大伯和大伯娘是这般想我的。”
阮静声音染上了哽咽,说到关键处还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大家听得心里都有些动容,豆腐必须每日现磨,起早贪黑,一个女子又带着孩子,这便更难。
“我手头上还有一些进货的钱,若是大伯需要的话……”
这钱如果顾明真的要了,那就等于断了阮静的路。
就连顾明气的也眯起了眼睛。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我们贪心,想要抢了你的钱不成。”刘秀莲不悦,这阮静当真牙尖嘴利,几句话下来,反倒成了他们的不是了。
“我可没说,这话可是大伯娘您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