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啊,你是家中的长子,当初征兵本来应该是你去的,结果你却半路逃了回来,要知道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是卫迟那孩子心善,替你扛了下来补上了名额,事到如今,你可不能不知道感恩啊。”老爷子叹了口气,望着自家儿子,一言难尽。
顾明也是一噎,就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眼睛一转,又想起了往事,“当年三弟害死了春生,一命抵一命,又何来我的过错。”
“你,你……当年你真的以为是老三的错!”顾大福气的胸口郁结成气,“糊涂,你当真是糊涂。”
“老三根本不知情,是你们两口子去外面赌钱,忘了孩子,孩子去找你们的路上出了事儿,冰天雪地的,尸体足足的在山沟里躺了七日才被寻得,你还有脸怨其他人的。”
“孽障啊,孽障,我怎么就生出你这样一个儿子。”
“也别太生气了,身子要紧。”看到老爷子身影晃动,阮静和顾秦赶紧过去搀扶。
将人扶到了位置上,阮静才微微掀眸,乖巧的退后站到一边,视线却落在了这顾明夫妇身上。
之前一直听说大房死了一个孩子,好似和三房有关,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关系。
“这顾明也太不像话了。”
趴在墙头的人纷纷感慨,“当年我也是糊涂,竟然信得顾明的话,现在想来,也的确对不起顾朗。”
“可不是呗,我还朝顾朗扔过泥巴,我真不是个东西。”
想到之前的种种,不少人都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因为后面涉及到家产的细节,村长便找人将墙头看热闹的人都赶走了。
人都散了,老大顾明就跪着蹭到了老爷子的腿边,哀求道:“爹,您就当可怜可怜儿子,别分了。”
“必须分,你若不走,我就拿扫把把你撵走,家里那些东西你也别想分走了。”
听见这话,顾明吓得脸色苍白,瘫坐在地上久久回不来神。
旁边的老太太虽然不忍,却只是垂下眼眸,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在后面分东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给大房多分了点。
“不行,有地就行了,怎么还能给阮静分房子,再说了她不是有钱吗。”
这点上大房和二房倒是出奇的一致,最后只能将之前在山脚下搭建的一个临时茅草屋给了阮静。
那个地方后面不远处就是一片乱坟,一个女孩子又抱着娃,再加上马上就要入冬了,住在那边实在令人不放心。
老爷子气的脸都红了,“这两个孽障!”
老太太也沉着脸,“哎,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分家已经成了定局,各房喜忧参半。
喜的是阮静,收拾行礼的时候都哼着小曲,忧的是其余两房,尤其是看到阮静这幅模样,就气的牙根直痒痒。
丁秀算了算手头上分到的,又算了算阮静的,忍不住说道:“可是阮静还有钱咧。”
“咋滴,羡慕人家,不然我也去上战场,最后你也一头碰死?”
顾秦冷冷的看着她,“我可告诉你,别打歪主意,大房那边的下场你还没看到吗。”
听见自家夫君说出这样的话,丁秀也急了,“我咋能害侄媳妇,我就是说说而已。”
“只是这到山脚的路远,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她怎么拿过去哦。”
顾秦朝院子瞥了一眼,最后到底是没说要帮忙的话。
顾家分家了。
这个消息隔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大家茶余饭后讨论的都是顾家这些天出的事儿,每每都十分的唏嘘。
“顾明竟然没闹,这太稀奇了。”
“谁知道呢,估摸着是得到了什么好处吧。”
“倒是可怜了那阮静,马上入冬了,那一个破茅草屋可怎么活啊。”
有的人开始同情起阮静来,“可不是嘛,还有个没断奶的娃娃咧,这也太惨了点。”
“哎,日后见到多帮帮忙吧,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娘俩冻死。”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只有临村口的一个叫三婶的女人真的过去给阮静帮忙了。
“婶子,我自己来就好。”阮静赶紧过去搭手,却被打断。
“不着忙,你看着孩子就成。”
三婶是个动手能力极强的,没过一会儿就将东西都收好了,其实能带走的东西很少,几个淤黑发霉的锅碗,一床满是补丁的被子,还有几个破凳子桌子,这就是全部家当了。
“婶子,娃娃有婆婆看着呢,剩下的就交给我吧。”阮静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加上本想着半路直接收进空间的,这若是有外人在,她也不好动手。
拉扯了好几次,三婶这才松手,并承诺一会儿去山脚看她。
茅草屋的情况,比阮静想象中还要糟糕。
屋顶已经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