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已是除夕傍晚,乳娘拉着我一阵寒嘘问暖,母亲一阵手脚忙乱和春梅一起给我化妆,恢复了往日的妆扮。
父亲听我回来,一路奔到我的房间,询问我去了哪儿,母亲,田侗和乳娘一起帮我说我只是思念田润去了乳娘老家,父亲一听就骂我这么大的人还老是不守规矩乱来,下回若还是这般让父母担心,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云云。
母亲焦灼担心的目光一直看着我,生怕我承受不了打击崩溃,我含泪怯怯的听着父亲的批评不言不语。
父亲看着母亲责怪说:“慈母多败儿。”
又接着叹了口气欣慰地对我说:“把亲事定了吧,年后我会让媒人回那秦府,那小子倒也诚意十足,为父托朋友访下名医,他这腿还是有可能治好。”
我听着秦明阳的消息,内心惊涛骇浪,想出口回绝,可母亲使着颜色阻止我。
父亲说完便要同母亲回去,母亲借口要嘱咐我些规矩留了下来,她担心地看着我:“芸儿莫怕,我定会想个十全十美的法子,让你嫁入秦家。”
这个新年过得没有任何喜意,唯有我那荣儿弟弟背诵着三字经弟子规引来众人一片片惊叹神童在世,父亲几乎在宾客面前要得意忘形,而我消失这么多天的消息竟然无声无息没有传出,可我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担心这一天的到来。
我不停地想着初夏怎么样呢?她是死了,还是活着?她回到秦明阳身边了吗?秦明阳知道了我的不洁吗?
母亲的法子竟然便是让乳母去找鸽子血,新婚日那天派上用场,可真得可以瞒天过海吗?
如果一段感情,有了欺骗,即使初始再情真意切,那结局会如何?我不敢想象,思来想去,我宁愿它不曾开始,不,我要亲自询问秦明阳的想法。
我让田侗去跟秦明阳递消息,想见他一面。可田侗死活不肯,说一切已是定局,不要再节外生枝,并告诉我陈府门外的监视并未减少,反而在增多。
整个新年,我都呆在自己的院子和房间里,不再外出,想着怎样告诉秦明阳真相。
元宵节一过,父亲正在喜滋滋思量着如何遣媒人商量我的婚事,可这一天门童慌慌张张前来客厅通报,说三殿下拜访。
没想到三殿下竟然亲自来求娶良娣,礼仪做得甚是齐全体面,给了父亲无上尊荣和颜面,父亲一阵疑惑,素来与三殿下一派没有关联,不得而解,周旋许久有心要拒绝,却总被他言里言外打破。
父亲最后没了法子,只得眀说即将与秦府结了琴瑟之好,三殿下美意心领,还可惜自己没有多生一个女儿。
见事情没有着落,哪知三殿下笑意不达眼底带着威胁说:“不如问问令千金的意见,或许她乐不可支了。”说完不看父亲的脸色拂袖而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手不听话的颤抖,面无血色,该来的还是来了。
父亲在我面前疑惑问我,可见过三殿下?语重心长说三皇子本人太过嚣张,不可贪图什么荣华富贵,说他内眷多如羊毛,旭王妃也不是好相与的人,非女子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母亲在一旁看着我惨白无力的脸色,急着辩解:“女儿一向听话,怎么会认识三殿下,也压根从没想过什么皇家的富贵。”
我附和着点头,忍不住眼泪又要流出。
父亲叹口气:“本来我想着避开皇子争位,再怎么样,太子都是正统,三殿下不甘人下,朝堂之上必有腥风血雨,想来秦府支持的是太子,三殿下这是给我们下马威来了。”
“难道清流一派要因为你的婚事卷入争储之斗吗?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我看与秦府的婚事还是要推一推。”父亲有些歉意看着我。
我一听父亲这意思,立马下跪说道:“父亲,女儿宁愿常伴佛灯,也不能成为别人政治争斗的踏脚石,不能让黎民百姓因此遭受伤害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