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鹤将纪辰平安送回府,才回了家。
林婉棠还在这里等消息。
林云鹤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了,林婉棠沉吟片刻,道:“他们的事,跟当年的敬国公府世子的故事有些像。”
林云鹤问:“你可知道当年敬国公府世子的情郎是谁?”
林婉棠摇头:“不知道。灵秀大长公主可能伤透了心吧,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两人议论了一会儿,天色晚了,林婉棠顺势在林府歇下。
转眼林婉棠有孕已经近七个月。这一天,是黄道吉日,宜嫁娶,薛承宗要迎娶任妙月进门。
林婉棠不张罗婚礼,但也要出席。
到底不算什么正经喜事,林婉棠便只守在老夫人跟前,跟相熟的女眷说说笑笑。
到了黄昏时分,薛承宗将新娘迎进了府。
两人拜天地,拜高堂,看起来还算热闹。
女方家眷一个个欢天喜地。
老夫人则有些迷茫,实在坐不住。她拉着林婉棠的手,林婉棠笑着拿糕点哄她,她才安稳了些,好不容易捱到婚礼结束。
宾客散去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了,林婉棠便歇在了瑾兰院。
林婉棠洗浴过,靠在床头看书,刚刚有些睡意,便听见外面响起了喧哗声。
林婉棠撑起眼皮,问:“玲珑,谁在外面?”
玲珑打开帘子走了进来,回道:“少奶奶,任姑娘和汀兰姑娘过来了,汀兰姑娘还哭着。奴婢已经让珍珠过去问话了。”
林婉棠想了想,起身披上外裳,说:“让她们进来吧。”
玲珑应了一声下去,不一会儿便将任暖暖和汀兰带了过来。
汀兰眼睛红肿,脸上都是泪痕。
任暖暖行了个礼,抢先说:“嫂子,我丢了一个银锭子,出来寻找,发现汀兰在我院子外面站着,她身上刚好有五两银子。嫂子,你说说,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汀兰在一旁抽泣着,不吭声。
林婉棠面色冷了下来:“任暖暖,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任暖暖轻笑一声:“嫂子,我如今已经是薛暖暖了,在官府那边已经改了姓。”
林婉棠淡淡道:“你回答我的问题。”
任暖暖瞥了汀兰一眼,没好气地说:“这不是明摆着吗?她偷我的银子!”
汀兰着急地上前一步,话语里带着哭腔:“嫂子,我没有!我没有偷银子!这银子是我的!”
任暖暖嘁了一声:“汀兰!你别撒谎了!你的月例银子都由姨娘保管着,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来的银子?!五两的银锭子呢!”
汀兰咬了咬嘴唇:“就是我的!”
任暖暖气得指着汀兰,嚷嚷道:“嫂子,你听听!银锭子如果是她的,她怎么不说清楚是哪里来的?!再说了,半夜三更,你站在我院子外头干什么?!”
汀兰抽泣着说:“我……我想去看看姨娘,路过你的院子。”
任暖暖气笑了:“你们看看,她多会撒谎啊?!汀兰,你把银子还给我,还给我!快点!”
任暖暖说着,便去汀兰袖子里掏银子:“我搜身搜出来了,你居然趁我不注意夺了去,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坏?!”
汀兰一边躲闪一边哭泣。
林婉棠喝道:“住手!”
任暖暖越发起劲,玲珑和珍珠将任暖暖拉开了。
林婉棠招手,温和地对汀兰说:“你过来。”
汀兰快步跑到林婉棠的身边。
林婉棠牵着汀兰的手,在一旁椅子上坐下。
任暖暖瞪大眼睛嚷嚷:“嫂子,不兴这么偏心眼!难道你要包庇盗贼?!”
林婉棠抬头,冷冷瞥了任暖暖一眼:“闭嘴!”
林婉棠的气势,使得任暖暖心头一凛。任暖暖下意识地噤了声。
林婉棠转头,温和地对汀兰说:“你告诉嫂嫂,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汀兰迟疑着,林婉棠用鼓励的目光望着她,汀兰终于鼓起勇气,说:“嫂子,银子是绣房掌柜给我的。”
汀兰唯恐林婉棠不信,急忙又说:“我最近一直在绣东西,绣品都给了锦绣绣庄的掌柜。掌柜今日来赴宴,顺便把这段时间的银子全都结了。”
任暖暖哼了一声:“你绣的什么?值五两银子?!你方才为什么不说?!”
汀兰回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锦绣绣庄的掌柜。”
任暖暖仰头:“问就问,我明日一早就问。”
林婉棠仔细看起了汀兰的手,见她手指肚上有针孔,食指因为戴顶针,磨出了薄薄的茧子。林婉棠不由得露出心疼的表情。
林婉棠问:“你银子不够花吗?”
汀兰将手收回,解释道:“我不缺银子,原是为了练习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