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又说:“妹妹啊,当时我想着,孩子不懂事,大人来了,肯定会替孩子赔礼道歉。谁料,你来了以后,没有过问棠儿的身子一声,没有赔一声不是。”
林婉棠接过话头:“姑母,祖母后来私下给了我一个玉佛,说是姑母你为了致歉送给我的。”
“那是祖母在为你遮掩。你若真的心存歉意,怎么可能不当面跟我说,而托祖母带话转赠呢?可惜你辜负了祖母一片爱女之心。”
温氏对林如雪说道:“如今,棠儿已经嫁人,你居然拿着姑母的款儿,在棠儿婆家教训起她来了?你怎么好意思?!要说不念亲情,你是最不念亲情的人!”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如雪啊,棠儿与自家姐妹最是亲厚,我们府中其他四个姑娘就不说了,就是再远一些的堂姐妹,哪个提起来棠儿不是亲热得很,赞不绝口?”
薛景睿插话:“我的庶妹、表妹们也都很喜欢棠儿。”
老夫人朝薛景睿点了点头,话锋一转,说:“唯独玉莲,心思不正,不爱护棠儿这个表妹!是我告诉棠儿,让她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必管玉莲的,你要怨恨,就怨恨我好了!”
林如雪凄凄惶惶地抬眸望了老夫人一眼,腿一软,跪下了:“母亲,女儿……女儿知错了。”
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兄嫂,你的侄女和侄女婿,都是厚道的人。你若待他们好,他们定然不会让你吃亏。”
“你如今把娘家的人全都得罪完,将来是要指望你那糊涂蛋女儿,还是要指望你的庶子庶女啊?遇到事情,娘家人还肯替你出头吗?”
“当初不让你嫁姓郑的,你就不肯听劝,你女儿也不肯听劝。我最后劝你这一次,你听就听,不听拉倒。”
说完这些,老夫人疲惫地说:“来人!送你们姑奶奶出去!”
林如雪惶恐地说:“母亲,我还想陪您说说话呢……”
老夫人挥手道:“走吧,走吧,我这心口疼得难受,你非得让我死在你跟前吗?!”
林如雪哭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老夫人对林婉棠说:“棠儿,她若是安安分分地守着玉莲,你不必理会她。她若是再在你们侯府,仗着长辈的身份闹事,你就派人来请我,我亲自出面赶她,再不让她进侯府一步!”
林婉棠知道,老夫人终究还是疼女儿的,能做到这一步,算是明事理不护短了。
林婉棠点头,说:“知道了,祖母。”
林婉棠陪老夫人说了会儿话,见老夫人心绪好了一些,说:“祖母,二妹妹在信里,牵挂她的生母申姨娘。”
老夫人笑道:“那你去看看申氏吧,你跟婉梅回信的时候,也好交差。”
林婉棠起身,笑着行礼,与薛景睿一起去了二房。
薛景睿去寻林宏建说话了,而林婉棠刚进申姨娘居住的西跨院,就听见程氏尖酸刻薄的声音。
“你是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二姑娘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我!她的东西,自然都是孝敬我的!你居然敢昧下来?!”
申姨娘抽泣着说:“旁的东西,奴婢从不曾昧下。只是,这个珊瑚手串,二姑娘信里头写明了,是要送给奴婢当生辰礼物的。”
程氏似乎更生气了:“呸!就凭你也配要生辰礼?!不过是个下贱玩意儿罢了!我告诉你,老爷要是来你房里,你就说自己病了,把老爷哄出去,听见了没有?!”
申氏哭道:“奴婢一向都是这样做的……”
程氏啐道:“啊呸!你还想戴珊瑚手串,不就是为了勾引老爷吗?你别以为,二姑娘如今离了京城,我就管不住她了。我这个嫡母,想收拾她,法子多得是!”
申氏唯唯诺诺说道:“奴婢一向本分,您是知道的。”
程氏似乎满意了一些,说:“你最好识相。”
林婉棠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只见申氏正跪在地上,额头上淌着血。
林婉棠心里一惊,问:“申姨娘,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申姨娘低着头,怯怯地说:“奴婢不小心磕了一下。”
林婉棠心里清楚,上前将申氏搀扶起来,回头吩咐珍珠:“去让人请大夫。”
珍珠答应着出去了。
然后,林婉棠冷眼看向程氏,说:“二婶,不过一个珊瑚手串罢了,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吗?咱们府上别说对姨娘了,对下人也没有动辄打骂的道理,没得失了体面。”
程氏冷笑道:“大姑娘如今真的是出息了,连你二叔房中的事都要管吗?”
林婉棠冷冷道:“二妹妹写信,托我探望一下她的生母。这副情形,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给二妹妹回信了。”
程氏强撑着说:“哼,难道我会怕二姑娘不成?就是二姑娘在跟前,我该怎么罚申姨娘,就怎么罚申姨娘,她还敢说什么不成?!”
林婉棠笑道:“好,那我就如实写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