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拍?”
他夺过她手里的罐子,仔仔细细地抹在她遗漏的地方。
树脂乳木香溢满周身,陶之音仰侧着头,脖颈上的软骨连接着锁骨,拉长绷起如弦,双手抓着衣服不知所措,解释道:“不是,他……”
泼墨浓黑的眸子摄住她,给原星辩驳的话在舌尖吞了回去,改口道:“就刚刚他来了灵感拍的,之前没有拍过,是因为我们平时要出去玩,我脚上肿,所以倒了一半出来用着。”
怕他不信,她弯下腰在柜子里拿那个分装。
两瓣浑圆随着腰肢很轻微地一翘,并拢的双腿笔直站立,动作也就三两秒,她把另一个没有任何纹样的透明小罐子递到他眼前,“看吧。没骗你。”
秦岐此时双腿大开坐在床榻,根本不拘于一隅,两手撑在身后的被子,呈后仰的姿势,“是没骗我。”
他补充道:“杜与是杜桂香和石康的儿子。”
一语双关。
陶之音也没空埋怨他这样坐在自己的床上了,挪过来椅子反坐在他对面,两腿骑跨,手肘压着椅子背,“你说,石康居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话说的奇怪,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秦岐眼神眯起,看她在他坐过的椅子上思忖。
“你怎么查到的?”她歪着脑袋,继续发问。
自然不可能形容这两三天的手段和查探,他淡淡地问:“你想怎么办。”
毫无疑问的,他好像窥见了她的每一分想法,问她只是让她自己说出来而已。陶之音长长地沉默了一会儿,“石康要是知道了,不就乱了杜与的计划,我们化被动为主动,杜与哪还有闲空夫掺合闵露的事情。”
她是半点不提自己当初有多害怕,秦岐说:“哦?怎么让他知道。”
“我……”陶之音始终想不到好法子,下巴杵在玉白手臂上,“算了,还没想好,等我回去再说。”
她不知道的是石康兵行险招,福振因为他要执行的决策内部股东会议不断。
石康甚至私底下再邀他喝茶,彼时茶案静室,他早已看过杜与的资料照片,坐在那儿眸底风雨阴翳,说出的话却大有为人好的架势,摇头否决:“不妥。”
“石老板可以再考虑考虑。”
那头连连说好,却不知听进去多少。秦岐已觉索然无趣,寻了借口就离开了。
“你要不要睡一会?”
房间里响起楚楚声色,说的话突兀又暧昧。
陶之音被他盯得一颤,“我意思是,你赶趟似的来报告最新消息。这边房间多,我和老板打声招呼,要不要午休一下再回去?”
“好啊。”
秦岐双手枕在脑后,就这么仰躺了下去,半截修长结实的小腿还贴在床侧,鞋子直直踩着地板,眼皮一敛,作势就要午休睡觉了。
“什么啊?你和我抢位置。”
男人得寸进尺,徐徐图之,她却犹且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已经一退再退,从椅子上下来,靠近看他带着似有倦色的五官,锋芒收起时的平和,藏着不能轻易觉察的脆弱,像极了橱窗里的昂贵玻璃器皿。
看似坚硬无催,剔透玲珑,实也敏感薄弱。
陶之音心软了,放低了声音道:“行吧,你睡这,鞋子记得脱了。”
房间总共就那么大,轻巧离远的走动敲在他心房,半睁的狭长双眼清明峻冷,何来的无助易碎。
只以为他困意上涌已经半睡着,陶之音在床边不远处脱下鞋子,套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走进卫生间。
微弱的流水声传来,她用沐浴露在双脚上打出绵密的泡沫,冲洗干净,擦干后走回房间里坐下来。
没一丝过重刺耳的异响,膝盖半弯曲,脚踝压着另一条大腿,她开始给自己上药。
真够惨的,脚丫子的红肿还没完全褪去,脖子又添新伤,陶之音瘪了瘪嘴,细致的眉尖拢成不开心的委屈样子,专心致志地往脚底涂药膏。
透粉的脚趾盖,脚背皮肤白皙,侧面零星的有点磨红,足弓形成漂亮的拱弧,相反方向的脚底一块块或大或小的印子更为多。
天天踩石子踩的,虽不见青紫色,长时间与粗糙面的不均衡受力摩擦,也造就了带着酸腾的肿胀,涂了几次已经好多了。
她如是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