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中,指尖被生生碾压的惨痛之中。
她怎么可能忘?前世她生命痛苦地终结,就是拜这个人所赐。
平都公主!
逍潇抬眼,与方才平和的神情完全不同,她双目赤红地死死盯着平都公主不言语。
“主子在问你话,你怎么不答?”一旁的婢女厉声道。
逍潇唇角扬起一抹冷笑,斜眼睇着一旁的婢女,道:“既然请我前来,便知我是谁,我又何必再自报家门。”她对着那婢女说,实则是给平都公主听。
平都公主挑了挑眉,上下将逍潇打量一番,饶是她见惯了京中相貌姣好的贵女,但也不得不承认,单论长相,眼前这个小门户之女绝不输她们。
她坐在椅子上,缓缓道:“的确是个美人胚子,你就是靠着这张脸和这自以为的与众不同缠上宋郎的吗?”
逍潇再次转眸看向平都公主,眼中充满疑惑,她簇起眉间,道:“缠上谁?你说我怎么了?”
婢女见逍潇眼中神色明显不耐,语气亦十分不敬,又喝道:“放肆!你怎么可以这么……”
“罢了。”平都公主挥手阻拦下婢女的斥责,而后又盯着逍潇的双眼,道,“我说你缠着申国府的二公子宋温如不放,不是吗?”
怎么可能?前世便罢了,这一世已然峰回路转,她才不会再沾染上他。
“我和他不熟。”逍潇直截了当道。
平都公主冷笑一声,面上明显不信,诘问道:“是吗?你对宋郎死缠烂打,谁人不知,敢做却不敢当?”
说罢,她递了眼色,旁边的两个婢女立刻拿出一个物件展现在逍潇眼前,是一个画卷。
逍潇本被骂得莫名其妙,见是一幅画又懵得不明就里。画卷摊开,当她看到卷中所画之物时,她立刻也呆住了。
只见两个身影立于漫天黄色的银杏叶中,一蓝是男子,一绯是女子,两人相对而立,彼此相望。
逍潇默默低头看着自己绯色的衣群,又想起宋温如确实最爱蓝色系衣裳。
“想来是方法用尽了,也得不到宋二公子的回应,现在又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将两人绑在一起。嗯?还不承认吗?”平都公主面扫了一眼画卷,就像看见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厌恶的神情再也无法掩饰,将脸别在一处。
逍潇都觉得这确实很下三滥,一定是王存禄和薛氏想出来的,昨天没有将她和宋温如拧在一起,便想出这种方法。再回忆方才半夏指着街上说有“很多很多姑娘”,大约现在街边巷尾都有这样的画。
以前,坊间就流传有些贵女为了获得宋二公子的垂青,用过千奇百怪的方法,如今她也被迫和她们站在一队了,且手段拙劣程度与那些贵女们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想都尴尬。
“宋二公子是什么样的人物,也是你这样小门户女子能肖想的?”一旁的婢女嗤笑一声。
“也亏得你这样全京城的人都有戏可看,不过呀,看你也就是看个丑角儿。”另一个婢女也扬声附和。
“对呀,这个戏文就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扮演的还是一个非常努力的癞蛤蟆。”几个婢女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然后齐齐轰笑了起来。
平都公主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欣赏着婢女们轮番奚落逍潇的场景,她很满意,神色也不复方才那般难看,放松了些许。
平都公主倨傲的神情一丝不错地落在了逍潇的眼里,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再一次联想到前世被平都公主也是这样得意地耻笑过。
不行,输了人但不能输了阵,她现在阵脚不能乱。于是,猛然盯着她们道:“哦,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叫我前来了。”
轰笑的声音戛然而止,几个婢女齐齐地看向她。
逍潇又道:“原来我这个癞蛤蟆一定吃到了天鹅肉,你们都馋得不行吧。”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们,我们怎么可能……”婢女们涨红了脸,悄悄去看平都公主的神色,她们可知道觊觎宋二公子是个什么下场。
平都公主的神情再次透着不悦。
“或者,你们觉得,自己怎么得不到宋郎的青睐,连个癞蛤蟆都不如?”
大约是戳到了平都公主的痛处,她忽然打断了逍潇的话,厉声道:“来人,给我掌嘴。”
言毕,那几个婢女纷纷朝逍潇扑过来,逍潇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大喝一声:“慢着!大长公主都说了民间男女婚配前可自由相处,我与你们的宋郎男未婚女未嫁,相好了又不犯本朝律法,你们凭什么对我动私刑?再说,你们若真打了我,就是变相不同意大长公主的观点,这让大长公主知道了,你们能担得起吗?”
逍潇的语速十分快,生怕说慢了,那几个如恶鹰扑食一般的婢女就上来把她撕了。不过效果很明显,她们确实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用眼睛请示平都公主怎么办。
“噼里啪啦”一阵响,一个茶盏被平都公主直直地砸在地上,她胸口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