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三个人发了这同一句话,除了宴潇、边望南这两个学神以外,还有她并不指望对方会回的邱瑜。
在邱瑜刚失踪的那两天,所有人都在疯狂给她发消息,希望自己是独特的能被她回复的那一人,她也不例外——无论是在发消息上,还是在没收到回信上
最先回她的是边望南,这姑娘为了在青虹那种学校带手机,收了某品牌手机的4s款,精致到可以藏进眼镜盒里,平时基本只有接收邱羚消息的功能。
她说:“我的梦想是坐在空调房里算算式,安静、一直,没有别人来,但可以给你留一个放汽水的冰箱。”
边望南是一个相当重视短期目标的人,比如:今晚要搞懂几道题、这周要弄熟什么题型、这次月考各科要达到多少分数……
她很少提起对于未来的构想,如今邱羚抹去手机屏幕上的水渍,在渐停的春雨中看着这句话,心情刹那间就雀跃了许多。
邱羚郑重地写下“一定会实现”几个字,方才发送出去,手中的手机因为新消息的到来而震颤。
她还以为是宴潇回复了消息,出乎意料的是,发来消息的人是邱瑜。
邱羚几乎震惊地点了进去,在无数自言自语的消息之下,这个失踪了半月的人终于发出了第一条回信——“知行合一”。
“姐,你现在在哪?在做什么?过得好吗?需要钱吗?”邱羚很焦急地发了一连串消息,“能不能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
但邱瑜没有回复,长久的沉默让上面那句“知行合一”越发明晰起来——知行合一,是邱家的家训。
邱羚冷静了一点,她坐在沙坑边缘,后知后觉意识到邱瑜不会回复这些话了。
父母的死亡,邱瑜的离开,给她留下了同样的谜底——知行合一,但如果并不“知”,该如何“行”呢?
她终于点出邱瑜的聊天框,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宴潇也发了他的回答过来:只有一条,三个字,不用点进聊天框就清晰分明。
他说:不知道。
宴潇竟然也不知道自己未来想做什么吗?真是出乎意料。
邱羚盯了这三个字好一会儿,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好在对方马上发来了新消息。
“回班。”
“发班服了。”
一中有购买班服的习惯,运动会是要穿班服的。去年他们四班订的班服是黑色夹克,简直帅麻了,起身说“老师好”像是□□问候老大,出门上体育课像是□□聚会。
于是邱羚满怀期待回了班,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脸都绿了——物理照绿。
一班的新班服,平时看起来只是一件平平无奇,虽然毫无修身款式可言但好歹相当平凡的灰色外套。但布料其实是反光设计,站在门口向内看去,只能看见一件件荧绿衣服在空中招摇,相当诡异,比之前四班的□□开会还要可怕!
“太恐怖了!”邱羚抓着班服说,“运动会上我们一定是最显眼的外星人队!”
曾给这件衣服投出过一票的何雯卿脸也很绿:“我只是觉得灰色很有质感……”
“是很有质感。”邱羚指着全班荧绿色的光辉,“质感像是猕猴桃果酱一样溢出来,而且把每个人都衬得黑黢黢的。”
本来就黑的陈韶闻言崩溃起来,带着全班发出“啊啊啊啊”的嚎叫,属引凄异。
值班班长吴岫好一会儿才让全班安静下来,气喘吁吁地在讲台上分卷子说:“这节生物课有卷子做。”
陈韶趴在桌子上:“让我死吧。”
邱羚咬着新校服拉链翻了本新书看,也没什么精神,直到宴潇敲了敲她的桌角。
“怎么了?”邱羚转头问,“不会又要下棋吧。”
“起来一下。”宴潇抱着书卷说,鼻梁上架了个无边框眼镜,显得那无情绪的眉眼越发清冷起来,“我出去上课。”
“哦哦。”邱羚连忙起身让了个位置。
直到宴潇从后门离开消失在她视线里,邱羚才戳了下陈韶:“宴神去上什么课啦?”
“地理啊。”陈韶回应,“他选了物化地。”
“哦豁。”邱羚震惊道,“这么想不开?”
对于进德部学生来说,文科更好拿分的说法并不成立,因为文科很难拿满分。
何况一中的理科师资丰富太多,除了大学专业等非常明确的学生,很少会选文科。进德四班被划分成文科班之后,为了收够四十个学生,拉了很多修明部的文科生进去。
宴潇一个平时在学神部被所有人叫学神的家伙,竟然会选地理,就还挺古怪的。
“毕竟是宴神。”陈韶说,“我们很难理解的。”
“也是。”邱羚成功被说服了,又继续问,“你有书吗?借我看看。”
“没有。”陈韶想了想,“宴哥今天带了本给博弈社用,应该就在他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