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彼此的心照不宣?对彼此的每一个动作与习惯都了然于心?她能够浮现景现下独自一人的焦躁,但只要跟景相处一天都可以察觉出来,这种程度的了然入心,算是默契吗。
只是单方面“拿捏”景,
与默契大相径庭。
——
景捻起耳钉戴上,抄起桌上的塑料水瓶往外去,“走吧。”
看不见耳钉咬住耳朵的样子,但只要伸手便能摸到它便已经感觉良好。红豆大小的银色耳钉微微硌着他指腹,一瞬间的冰凉已不在,取而代之是微热的残余温度。
太久没戴耳钉,微微坠着耳朵的那点重量足够将他躁动的心脏固定,心情总算稍霁。
这对耳钉是高中时期心血来潮所购买,鼓起勇气准备往身体贯穿一个洞却又临门一脚勇气衰竭,反复鼓起几次催眠洗脑自己的虚假勇气,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眶竟然怕得泛泪……到头来还是因为怕痛而没勇气打耳洞,二十元一对水钻银针耳钉随手甩在抽屉并合上。
有些东西注定不合适,勉强只会让自己白白流血流脓。他预见结局识时务,不至于过分勉强、徒增两败俱伤才肯回头。
偶然发现的京一声不吭地将它们拿走,又或者她甚至是目睹他背地丢人的全程。
随后在某个午后,她专门在校门口蹲守回家的自己,不顾学生会的怒目瞪眼,披散柔顺直滑的黑发一步一跃地靠近他,一字一顿把声音拉长放软,使得他所有注意力吸附酥麻于她声音上,“阿景。”
她边说边将头发挂到耳后,展露他遗弃的耳钉咬住自己莹莹耳垂,“好不好看?”
“……不好看。”景朝她后面扫视捧着厚本子的学生会成员,叹口气抬起手臂圈住她脖颈强制把她带走,“走吧,学生会都要把你吃进肚子里了。”
“把它给我,好吗。”
她似乎只说耳钉,又似乎意有所指。
你看,没有默契的他根本猜不透对方是否别有用意。
“求我。你这个不问自取的小贼。”
他加大力道圈住她的脖子让她嗷嗷叫,不忘朝后向尾随的学生会微笑。
真是阴魂不散。
“你的游戏机还在我枕头底下,到底谁央求谁。”
被他箍住没有半点害怕反而火上浇油地挑衅,从埋住半张脸的手臂抬起脸蛋,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人都走光了,到底好不好看。”
“很好看。”
“就当废物利用了。”
不能单纯以好看来囊括,而是他的耳钉钉入、穿刺她骨血里。那种因与她对视便共鸣般突如其来、感同身受的可视锐痛,被她耳垂的那点银白所击溃击穿。让他狐疑,那天自己躲起来试戴耳钉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在现场。
黑发掩盖下,是他的耳钉。
是需要在清规戒律的校园里顾左右而言他的禁忌。
当时羞耻于说出纷杂又隐含变态的想法,它宛如一道钉扣在她肉|身、针对他的开蒙启示,一潭死水的脸蛋熟透通红像压垮细枝头的熟烂柿子,等着跌落、等着被地面所拍破。
景的眼睑被内心的欲|潮所压低,继续顶着一张“别无所求”的脸,背地却在反复压迫紊乱的心跳让其镇定,“你拿走吧。”
我有太多东西寄存在你那里。
也有太多尚未清点的、被你所攫取。
街巷四起的风灌进他身体,沉降成记忆。
——
想见到京,
即便他很早就发现与京完全没有默契。
“这就是京说的哄好吗。”
硬要说把人哄好了,不如说更像是启动一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人。乖巧戴好耳钉然后给自己自设目标与程序,面无表情地将它们完成好。
一味走路、看路、偶尔居然还能被路面的鹅卵石踉跄一下,神色放空地乖乖稳住后继续迈出下一步,“……”
真像个迷茫的哑巴啊。
蓝追随他的步伐,走在后头四处张望好奇,“那现在要干什么?怎么一直不说话跟无头苍蝇一样打转?”
“又回到爱济广场了。”蓝跟着全程沉默的景又回到堪称比家还熟悉的老地方。
熟悉的灰色立柱路灯,弧形灰方砖路面沧桑耐脏于地面铺开宛如蒙尘暴晒后的丝绸,又被来往的行人脚步所吹皱。每有四块小方砖夹着一块晶莹白净的鹅卵石,似乎被精细打理过,又或者纯粹是时月侵蚀造就的圆润不垢。
但看多乏味。
“别叽叽喳喳了,我在做任务。”
景尚未习惯身边多个愚笨的人,手指撩开时不时扎眼睛的额发,平静无波的眼神在刺眼的场景光下依旧,“你走之前京在干什么。”
好无聊。
话题。
京不在身边的时候,他跟其他人是怎么打开话题?印象里没有印象,更没有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