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人面和心不和。
今冬听闻母亲陵墓旧损,祝绥亲至淮州,监督修陵。林氏不知抽了哪门子风,竟也跟了过来,还诏人问询插手,甚至还要着人备车要去他外祖家。祝绥忍无可忍,在她去的路上,当街射了一箭。
铁箭穿破车辇,直直的钉在林氏脚边,指头粗的箭尾‘嗡嗡’作响,将她吓得晕死过去。
不少人都看见了,林氏此时出事,一个个的必定会怀疑他,为免被阴的时候拿不出证据,他派钟巍捉了个画师将禹王妃死后身体各处一一绘清。
钟巍听完一下就想到房内那副幽兰图的画师,连夜打听请人,一番波折后在钱家找到了叶沅。
祝绥揣着手,闲闲道:“三更天的时候,我才知道母亲亡故的事,他却已经到县衙了,真是有趣得紧。”
钟巍适时帮腔:“我们派去府衙报信的人,这个点怕才到吧。”
真是好大一只嫌疑人哦。
逢狩山铁青着脸,他们三言两语将关系撇的干干净净,甚至倒打一耙,他用脚毛都能猜到,要是问他们一个仆从为什么杀王妃,这对主仆二人也会一脸无辜地耸肩。
祝绥:“好奇怪为什么哦?”
钟巍:“是的呢。”
逢狩山把不该有的画面甩出去:“既然王妃的确亡故,那还容下官去看看。”
“不行。”
钟巍闻声站出来,山岳般挡在逢狩山面前。
祝绥笑吟吟的:“你同王妃有什么吗?”
逢狩山大骇:“自然不是。”
祝绥上下扫他一眼,意味很明显。
没什么这么着急干什么?
逢狩山牙都要咬碎了:“知县大人还在府衙内等着下官回话。”
“去县衙?”祝绥摇头:“不行。”
逢狩山:“……”
你奶奶个腿儿!不行什么不行!又不行什么!?
祝绥眼角染笑:“上次他被我吓尿了,记着仇呢。”
逢狩山气得不行,大声道:“那你说怎么样?”
祝绥笑:“我说怎么样?本世子是皇亲,理应由大理寺陈案,陛下亲审。你们派两队人将禹王妃封棺,抬去京都,由刑部的仵作来剖!本世子不信你们!”
逢狩山抓狂:“进京都就臭了!臭了!”
祝绥毫不动摇:“那也得送进京。”
两个人吵嘴似的来来回回,天都要亮了。
逢狩山终于让步:“您让我这边的人先去看一眼,下官再回县衙和知县商量此事。”
祝绥估摸这个点叶沅也画完了,终于点头。
逢狩山带了三两个人过去,钟巍看了看自己的下属,他们也会意的跟了上去。
走廊转瞬便空了。
祝绥深深吐出一口气,知道人是暂时唬住了。
钟巍小心的打量他的神色,斟酌地问:“公子,她怎么安排?”
他倒是没想杀人,只是此事该属机密,如果走泄,那群人一定会拿别的事做文章。
祝绥从怀里掏出枚玉佩,提着玉绳拎到他面前。
这枚玉佩成色极好,浑绿浑绿的,没有一丝丝裂缝,枝蔓花苞线条自然,簇拥了个周字。
“这是……”钟巍小心猜测:“是周棠直?”
“周棠直都比她大出一轮了。”祝绥挑了笑,捏着绳,玉佩在空中转了个圈:“京都不是传周棠与在淮州寻碑拓帖出了点事么,应该跟她有关系。”
周家几个旁支以为嫡子又没了,带着自个儿儿子削尖了脑袋往周府里钻。
周取之以为自己连丧两子,都病咳血了。
“她约莫已经跑了。”祝绥回拢手掌,握紧玉佩。
“要属下……”
钟巍还没讲完,就见祝绥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让逢狩山的人去追吧。”
年轻的公子在温润的光中扬起温柔的笑容,眉目低垂,竟有神祇般的慈悲柔目。他轻轻的摩挲玉佩上翠绿的‘周’字,笑个不停,心中想的都是‘天助我也’。
他可记得,周棠与是个情义君子,只许别人欠自己,不许自己欠别人。
若是那画师倒霉,真被杀了……
祝绥将玉佩拿起来,钟巍双手捧着接过。
“找个武功高强的送去周府。”祝绥一字一句道:“务必,要让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