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忘尘在后山的林子里巡林,突然下起的暴雨让他措手不及,机缘巧合之下他躲进一座破庙。破庙里有一座毁了大半的泥像,只能隐约看出是一尊佛。镇上虽有拜神的传统,但莫忘尘打小就不信这些鬼神,见瓢泼大雨不断从残破的墙壁涌入,他居然把泥像打碎,和了泥把漏洞给堵上。
之后他在庙里等了一夜雨才停,等他出来却发现用泥像补的墙居然一夜间长出一片暗红色的花,这怪象吓得他马不停蹄往镇里赶,哪知他到镇上却找不到任何活人,这下他更害怕了,往家里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你和你娘,急得他歇斯底里地到处喊,最后晕了过去。
其实是他撞了邪,看不到周围的人,镇上所有人都看着他发疯最后倒在地上。他发了高烧睡了整整三天,人都瘦得不成样,醒来后就紧紧握着你们娘俩的手不放。再后来啊,隔三差五的就有怪事发生,镇上的先生给他算了算,让他下半辈子好好求神拜佛,不得再冒犯神明,不然啊,会祸及家人呐!
老者越说越激动,说完还叹了口气。
原来…老爸还有这段过往,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让我误解这么多年…
听到老者说完,妈扶着爸走了进来。
“爸,我…”
“都知道了啊…”老爸难得笑了笑,透露着无奈。
“不用多说,你理解爸为了你好就行,不要怪爸,爸只是不想让你太早接触这些东西。”
屋内又陷入平静,还是老者先开了口:“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会相信这些鬼怪的,但你也看到了,经历过了,不相信也很难了吧?没想到到了这代,只出了你这一位锉界人,往后莫氏的重担就要交给你了啊。我知道这很突然,拿好这本家史,看完你就会明白了,当然你有什么不懂也可以来找我…”
留下这句话,老者就起身出门,爸妈也起身送老者离开,留下我一人在病房内凌乱。
抱着这本用透明胶修补过,厚重泛黄的《莫家家史》,回味着老者说的话,我还没缓过神。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锉界人是什么?
为什么将一个氏族所背负的交给一个还未入世的学生,是不是太沉重了些,太随意了些?
就在我刚打开家史的第一页时,床头柜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我合上家史往床边挪了挪接起电话。
“喂?”
“咳咳”
“喂?”见电话那头不回话我又喊了一遍。
“同学有没有兴趣加入青平山道观啊?包吃包住,毕业有本科证书,安排工作,带五险一金呦!”
“…”我一阵无语,现在诈骗都玩这些玄学了?
“你打错了吧,可别骗我去乱七八糟的学院!”
“诶,同学你误会了,我们———嘟—嘟”
我挂断了电话,揉了揉头,这几天碰到太多事了,信息量太大,弄得脑袋晕乎乎的,我把家史放到一边,疲惫得合上了眼。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黑猫,在镇上到处跑,上房上树无所不能,自由自在好不快活…
…
青平山某处,一个肚子大得像个气球一样的胖大叔苦恼得摸着头。
“这学年招生不太行啊,老徐你那边呢?”
只见胖大叔居然扯着一条藤蔓讲话。
“你这些土办法怎么可能招到人,你以为还是上世纪吗?咱得与时俱进,我们好歹明面上是真正的大专,在报名名单里找合适的不就好了吗?你天天用寻麟诀就为了找几个新生,值得吗?”
“你懂个啥,我找的可都是个顶个的人才,不说了我还得忙!”胖大叔气愤地扯断藤蔓结束了对话。
随后又心疼得捡起成了两半的藤蔓嘟囔着“我的传音藤…”
…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我躺在床上,睁眼望着天花板上挂着的小时候最爱的小夜灯…等等!我怎么在家里,我坐了起来,发现身上不着片缕。
怎么回事?我找了身衣服穿好,打开了房门,我什么时候回家的?我昨天不是在医院睡着的吗?怎么会脱光光躺在自己床上,爸妈都不在家,我又返回房间,这时才发现,窗户是打开着的。
走到窗边往外望了望,我总不能睡觉梦游从这里爬上来的吧?并且在半路上还把衣服弄丢了,怎么想都觉得离谱。
“云儿你在不在家?”
老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我赶忙回应。
听见我的声音,老妈火急火燎地上楼来。
“你不好好待在医院养病,怎么一个人跑回家里来了,看见一摊衣服在那,还以为又出事了,害我们找你半天。”
“呃,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家。”
“好了,先不说你怎么回来的,这几天好好待家里,对了,你手机不是粉碎了吗?刚好给你买了个新的,方便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