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邑假装咳了一声,正声道:“孤。。。”
赵溶溶蹙眉看着他,像盯着□□大奖一样。
元邑见她如此在意,一时心软,放弃了整蛊计划,最后只剩一句,“孤很好。”
赵溶溶才舒了一口气。
“你站起来吧。”
“陛下问过伯运王吗?”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
赵溶溶依旧跪着,元邑叹了一口气,“他愿意的。”
元邑不知道赵溶溶问这个问题是有什么企图,她难道还是不希望让赵芳芳嫁给元康,还是怪他了吗?那那天她说的只要双方合意,嫁娶自由的话到了自家身上就反悔了吗?
殿中,万寂无声。
元邑不禁在桌子低下慢慢握紧了拳头。
赵溶溶鼻头一酸,咬下唇,心一横,对上他冷冽目光,几乎是祈求道:“陛下能不能别派人跟在我身边了?”
元邑的拳头一下就松了。
她说得很隐晦又很明白,元邑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仅仅是一句,自己在她安插宫人的事就暴露了,元邑对她的直觉感到惊恐。不禁疑惑这种直觉是基于她对他的了解吗?
这一次,是她祈求,不是质问,不是气愤。元邑没理由不答应。
孙月如一听到陛下要将赵芳芳嫁给元康的消息就赶回府了,她先去找了赵涿,正巧两兄弟在一块。然而赵涞却告诉她自己找过溶溶帮忙了,她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骂他几句就赶去了宫里。
孙月如拉着赵溶溶的手,眼圈都红了,替她委屈。
“这件事你二哥做的不对。你别插手,这件事不关你事。”
孙月如三言两语,赵溶溶都知道了。
她安慰地抱着阿母,一时感概:“阿母。我好开心啊。能你和成为母女,为什么我不能姓孙呢?”
孙月如拍拍她的背,这孩子从小就爱黏着她,像个猫猫狗狗一样,爱往人身上蹭。自己这辈子得她一个小棉袄也是自己的天赐。
“傻瓜蛋。哪有阿女跟阿母姓的?”
母女俩温情过后,孙月如就赶忙去尚书省求见父亲。虽然赵芳芳不是她所出,但她作为一家之主对赵氏子孙的未来有责任负担。
但孙月如等来等去也只等到孙高岑身旁常年侍奉的一位小宫人。
“大人让夫人回去,儿孙自有儿孙福。”
孙月如一听,心凉了大半。
她还想再争取一把,“大人让我见见父亲吧!”
小宫人叹了一口气,“夫人还是请回吧。大人的身子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
“那父亲?”
“夫人应该知道,大人年事已高,现下只想做好手头的事。大人的性子任是谁劝都没用的,夫人还是别拿这些事劳烦了。”
孙月如心里空荡荡地回府,纵然身心俱疲还是先去找了赵芳芳。
“你要是信我,我可以在平城给你找个配得上你的夫婿,但高门显赫你就不要想了。”
赵芳芳抬眼看她,眼神中的淡漠疏离倔强让孙月如头疼,“不用了,我为什么不能当公爵夫人?”
等孙月如从汲玉阁就碰到了赵涞,准确来说,他是故意等着的。
赵涞低着头,自知惭愧。
“儿郎给阿母添麻烦了。”
孙月如转身看着他,一晃八年,自己这个儿子长得早就高过她几头了。母子两人相处的时光还没有和赵涿的十分之一,孙月如对他是有愧的。但他这次的确让自己失望了。
“赵芳芳怎么说也是赵家的人。无论如何我是她名义上的母亲,比你更有资格更有责任为她的终身大事操劳。不是你,更不是溶溶。”
赵涞被她三两句话弄得顿时哑口无言。
“我也应许了与她父抗争为她重新谋一门婚事,但她拒绝了。三郎和越姨娘也都劝过了,她执意要当公爵夫人。既然如此,此事到此为止。你也别趟浑水了。”
“阿母!”
孙月如不听他说,转身离去。
尚书省要说最安静的地方在哪?当属尚书令孙高岑的小书房,四周寒蝉若禁,令人生畏,小宫人轻轻推开隔扇。
轻手轻脚踏进,他垫着脚从一旁的横架木施拿下披风。
中秋一过,草木萧疏,秋风萧瑟。大人又不爱在屋子披着衣服,他就烧了些热水放在他脚下。
他顺手将窗户给关小了。
走到大人身后,默默盖上了披风。
手一放,他顿了顿,目光微动,看着大人安详的睡颜。
他缓缓伸出一个指头,颤颤巍巍怼到白花干枯的胡须上。
“大人!”
消息是孙太后身边的王漪带给赵溶溶的,让她赶快去尚书省去一趟。
赵溶溶赶到尚书省外就听到了一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