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叨了三天,说他忠心正气他也有,说他慧眼识珠他也有,就是脑子转不过来,和赵淳是一个类型的。
“你就算不信孤,也不信尚书令吗?赵淳虽是尚书令的外孙,但毕竟没有血缘联系。何况尚书令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他是不可能谋私利的。”
鲍交一听到尚书令的名号就停止哭泣了,嘴巴微张。尚书令孙高岑是他的老师,他的为人刚直不屈,颇有谋略,丰功伟绩在身却能保持谦逊,辅佐了三代君王,是真正的不世之臣。
他的确不相信老师会袒护赵淳,老师不喜欢赵稷这个女婿平城内人尽皆知,更何况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庶子!
鲍交眼泪就着鼻涕弄花了一张俊俏的老脸,他眼神湿漉漉地望着元邑,问:“那老师。。。尚书令为何答应?”
元邑低头摸了摸鼻子,挡住了嘴角偷笑的痕迹,但眼睛还是在鲍交身上,“这是你的疑惑,不是孤的疑惑,孤也没有义务给你解疑答惑吧!”
赵溶溶收到了孙月如的信,是赵涿让一个小宫人送来的。
信里孙月如问她在宫里过得如何?穿得如何?喝的如何?还和她说中秋之夜两人可以到明光殿一聚,中秋的时候赵涞和赵芳芳也会回来。
赵溶溶看着家信,第一次感受到了“离别”二字的距离。
从前她离家读大学的时候只有奶奶送,奶奶会给她塞钱到书包里,会给她带酱菜,会打电话问她那里的天气。但她刚上了半学期,奶奶就被大伯接到城里了,她也就没有家了。
奶奶还是会给她打钱,送东西,但她再没有回去过那个小村庄了,宿舍和家对她来说已经没有界限了。
孙月如出现得刚好,填补了她对母亲的幻想,对亲人的渴望。赵溶溶以为自己是可以不在她的羽翼下生活,但忘了她是喜欢在她身边。
向静云也收到了家书,是宇文楚直接给她送来的。
向静云家在上州,和平城也算是隔省而望,她的书信起码是从她们入宫的那一天就开始邮寄的。
但她收到信,好像也没有多高兴,把自己关在屋里看完出来后就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薛又儿见她如此,上前关心,“是家中怎么了吗?”
向静云看了一眼一旁的赵溶溶,脑里全是母亲对她的叮嘱。母亲也是高门贵女,也只有她一个孩子,平日里对她甚是严厉。初选那日,两人意外撞到赵溶溶。
她本想好好道歉一番,却一把被阿母拉走,她情急之下说了一句抱歉就走了。
母亲神色凝重地告诉她那就是未来的中宫娘娘,让她找机会在赵溶溶面前适当地表忠心,叮嘱她不要抢了赵溶溶的风头。
她也谨遵母亲的教导,不敢性差踏错一步,不敢锋芒毕露,但向赵溶溶示好这件事她一直不敢做也不想做。谎言终究有被揭穿的一天,经过夏嘉一事,她比母亲还要懦弱,始终不敢赌一把。这次来信,母亲又问起和赵溶溶的相处,叮嘱她入宫了要等中宫先诞下皇子再考虑皇嗣一事。
然而和赵溶溶相处的这些日子里,自己实在摸不透她,她的确如外界所言的乖张恣意,却也并没有到了蛮横无理那一步。她也始终不明白昭昭与她是怎么玩到一起的?
又被向静云看了一眼的赵溶溶也搞不清现在是怎么回事?她干嘛又看自己?她最近安分守己,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向静云扯出一个笑,解释道:“没事。中秋快到了,只是阿母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