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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辩说:“我没说气话。以前我怕他是真的,可跟他闹了一回儿,我也就不怕了,大不了就是再打几回儿,打狠了被他打死,我虽然身上疼,可我听了自己的心,我就不觉得疼。”

榭云给她擦眼泪,心里头五味杂陈,看她哭泣,一抹阴影笼罩着她的心,她觉得她可怜,却也觉得她那样厉害,是跟丈夫不一样的厉害,丈夫的厉害使她惧着他,而她的厉害却使她的心好似被填入了一股力量,是一股她从没有涉足过的力量。这力量使自己同她感同身受,以至于能同频共振,能看着她哭,自己也掉下来眼泪。

警察问她“要不要通知他”,她就不说话了,再没有了刚刚的强硬,警察要给那个男人打电话,她忽然害起怕来,不让警察打,可旁人都能瞧出来,她希望打给那个男人,毕竟她是因为他才有的这股子勇气,他既然给了她一个念想,一个斗争下去的信仰,他就得负责。

警察问她怕啥,她摇摇头不说话,自顾自哭起来。

榭云猜大概她怕自己拖累他,因为她对丈夫就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她摇着头,说:“她不知道。”

她说:“她真希望自己是个男人,用不着连累任何人,可她是个女人,女人到哪都受着羁绊,一点都自由不得。”

警察安慰她,说:“你咋能这样想自己?”另一个警察开玩笑说:“贾宝玉还说过呢,女人是水做的。”

警察又开导了她几句便走了,她说她“死也是要离婚的”,警察自然不便多说,只说有什么事再去找他们,他们一定会帮忙的。

警察走了以后,女人笑着对榭云说:“谢谢你啊。你看,咱们都做了这么久的邻居了,这才是头一次好好跟你说说话,让你见笑了。”

榭云看着她,觉得她在自己面前又成了一个同她的模样般配的女人来,娴婌淡雅,她摇摇头,说:“没有。”

榭云问她:“你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女人说:“他,那个男人吗?”

“啊,”她笑了笑,说,“他大抵还不知道吧,我告诉他他指定会吓一跳的,他大概是不愿意跟他妻子离婚吧。”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榭云不知道她是在跟谁说话,是自己,还是她自个自言自语呢。

榭云不明白她的意思,下意识便问:“为什么?”

女人看了她一眼,又看起来不知道什么地方,说:“不为什么。我同他好,是因为我是真心要离婚的,同他好,不过是给自己一个理由,让自己下了这决心,不管这理由是啥样的。可他不一样,我知道他怕,我原也没指望他不怕。我不怨他,我只怨自己没遇到好人。”

榭云只瞧着她,虽然看上去她那样柔弱,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的,像金石之音,在她的耳边久久挥散不去。她想,原来一个女人做了决定,是这样坚定而有力量的,虽然她看上去同以前没什么两样,可是的的确确已经有东西从她内里被改变了,这东西可敬又可怕。可敬的,是像她现在一样,可怕的,却是像安娜那样,连死都不怕了。

榭云说:“你打算怎么办?”

她笑说:“光想着跟他闹了,倒是没想好自己该怎么办呢。”

榭云盯着自己的手,想象着自己似她这样没有父母牵挂,又没了丈夫的孤苦无依的样子,就不禁害怕起来,那感觉只是想着,就仿若跌进了黑洞里头,仿若周身被迷雾包围着,辨不得方向。

女人说:“算了,总会知道咋办的,现下最要紧的,总要跟他离婚,他一日不答应,我就闹一日,他十年不答应,我就闹十年,闹到他答应为止。”

女人说:“我要走了,家里头还有我的东西呢,总要拿回来。”

榭云看着她要走,心下害怕,害怕她一个孤零零的女人,就这样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女人回头冲她笑,说:“你别担心,我给你留个电话。”

榭云说:“你要去哪里?”

女人掩着口笑说:“哪里不能去呀,我一个人,难不成还不活了呀。瞧你的样子,倒好像我要赴死呢。”

榭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怎么能不害怕呢,平常去一个地方做错了公交她都怕得要死,更别提这是生命里头的变故,是人生轨迹的变动,她怎么能不害怕?

女人瞧着她,说:“你别担心,咋俩做个朋友吧。”

榭云点点头,说:“你要好好的。”

女人点点头,笑道:“你也一样。你是个好女人,也有一个好丈夫,我见过的。不像我,啥都没有了,连脸皮子都丢了。”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走了。”

女人走了以后,榭云觉得心里头空洞洞的,就像被谁挖空了似的,便到床上去赖了一会儿,闭着眼睛便自顾自哭起来,

子虚回来家时没见到像往常一样在门口的她,心下奇怪,见餐桌上空落落的,便更是觉得蹊跷,难不成去外头玩连时间都忘记了,竟连做饭这样一件小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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