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子的面上臊的更红了,马尾辫姑娘道:“今、今天,我们家离得远,算错了脚程。我叫吴晓梅,这位是吴晓泉。”
自报家门,而未说出身何地,要不是犯了事的逃犯,隐瞒身份,要不是嫌弃自己的出身,妄自菲薄,怕人看不起。
云轻宛的穿着,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自命清高,也不妄自菲薄,行走世间,不卑不亢。
“我叫金灿灿,我也是天府神学院的新生,好巧啊,我也迟到了。”云轻宛说着,示意她们坐下说话,别人站着,她坐着,有些不礼貌。居高临下的与人交谈,亦是不礼貌。
两位姑娘同时松了一口气,刚坐下,就从包裹里翻出了几块干馒头,和几块乌漆麻黑的肉干,觉得坐着干等着也不是事,二人又齐刷刷的起身去找干柴,看这天色,今晚要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两条草鱼足有七八斤重,云轻宛自觉凭一己之力就能连汤带肉的全解决掉,但总不能自己吃着,让别人看着吧!更何况,这两人还是同窗。
女孩子,很快就能玩闹在一起,二人对云轻宛带着锅碗瓢勺上路的行为感到惊诧不已,让她们更为目瞪口呆的是,不仅带着吃饭的家伙,竟然连小马扎都带着。
云轻宛为此并没作何解释,她带啥,都是她的自由,被人拿出来调侃,她也一笑了之。当云轻宛提出守夜安排时,吴晓梅有些炫耀道:“我是单品木灵根,可以操控藤蔓编织出一个栖身之地。”
“别看我名字里带个泉字,其实我是金、火双灵根,你是什么灵根?”
云轻宛摇摇头,“不知道。”
两人以为云轻宛自叹不如,才做隐瞒,故而留些情面,便再没刨根问底。
但还别说,云轻宛是真的不知道她是什么灵根,她好像并没有测过,其他人也只当她是走后门才入的学。一个走后门的学生,是什么灵根,有什么天赋,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靠着家境来镀金的行为,令人可耻。
上天垂爱不可妒,人为操作惹人嫌!
云轻宛此刻还不知道,她还没入学呢,就已经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万人嫌这个头衔,还要归功于牒云逐流的暗箱操作。
云轻宛铺好与她等身的兽皮垫子,二人相视一眼,同时皱起了眉头,她们是穷苦家庭的孩子,连入学的路费,都是学校出的。
一个名额,拨款两倍的路费,给家里留一份,自己路上用一份,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当然啦,这是贫困生的助学金,不是每人都有份儿。
吴晓梅原本想着,用藤蔓编织出个椭圆形大吊床,吊在一棵粗壮的树枝上,见云轻宛自己躺在兽皮垫子上,丝毫不顾二人的感受,她便拉着吴晓泉,去了不远处的大树底下。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吴晓泉提醒道。
“没什么不好,总不能她睡在兽皮垫子上,我们睡在地上吧!看着朴实,没想到是个喜欢享受的主,你若觉得不好,那你去同她睡吧!”
吴晓泉没再坚持,她们清贫惯了,见别人过得比自己好点,心里不免有些发酸。见别人过得与之天壤之别,就不酸了,该真心实意的羡慕了。
嫉妒之心,不是别人比你强的太多,而是你踮踮脚,能触碰到,伸伸胳膊,亦能达到。可惜,明明是触之可及,你却不伸胳膊,不蹬腿,最后把心酿成了一缸醋,除了酸,还是酸。
她们如往常一样,像只布袋虫,吊挂在树枝上,两个人的重量,压弯了树杈,藤蔓与树干的摩擦声,吱吱不绝于耳。月朗星稀,夜深人静,听着断断续续的虫鸣合奏曲,睡在逐渐趋于稳定的摇篮里,二人很快就安然入梦。
昏暗幽深的树林间,轻纱薄雾灰起四间,云轻宛怀里的狗,耳朵轻动,鼻尖微皱,它小小的身体,挑起了沉重的担子,虽有不舍,但还是挣脱出了她温暖的怀抱,立着尾巴,对着趋于平静的摇篮狂吠不止。
云轻宛迷迷糊糊间,感到浑身一阵阴寒,感觉太过强烈,困意瞬间消失不见,她起身把狗揽回到怀里,四处张望时,看见吴晓泉蹲在地上,她蜷缩着身体,把头埋在膝盖骨上,身体一抽一抽的,似在伤心的哭泣。
“你怎么了?”云轻宛关心道。
吴晓泉似被吓了一跳,她身体一顿,停止了抽噎,没作回答,只是起身,往林子的更深处走去。
“你不要乱跑。”云轻宛的制止,只被当作了耳旁风,见云轻宛并没追上去的意识,小奶团子一个急跳,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
云轻宛扶额轻叹一声,只能快步相追,跟着一团若隐若现的白团子,云轻宛来到了一片玉米地前,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夹在两米深的玉米秆中间,云轻宛看着吴晓泉一闪而过的身影钻进了玉米地,又看见小奶团子如一阵烟般的紧随其后,于是云轻宛鬼使神差般,也跟了进去。
呜呜咽咽地抽泣声,给云轻宛指明了方向,她在一个小土坟前,看见了抽抽嗒嗒的吴晓泉,白团子化成了纸钱,在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