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他捏在手心,骨节咯吱作响。
阮森森和他都面色发白。
对面很了解他们,准备得特别充分,就是要摆他们一道。
花仁街几条小路也被堵了,网吧后门,便利店,一条街的棋牌室、KTV、清吧、小夜总会,包括理发店,只要有人从那边闯,一律算到他们头上。
这就意味着,余悸要遭殃。
“松哥!阿胜被人困在店里了!”
“松哥,网吧那边还没人回我……”
“他妈的人把我们杂货铺扫了……”
“松哥!”
几个人七嘴八舌,胡松白却突然冷静下来。
此时放学铃声刚响。
那边的电话也正好又拨了过来。
“叫阮森森一个人过来。我只给十五分钟。”
听到这句话,旁边人皆是一愣一愣地,似乎没想到这转折这么突然。
胡松白看向她,阮森森沉默着没开口。
她背靠着电线杆子,姿态随性,宽松的校服包裹下,露出的手腕和脖颈不堪一握。
小巧漂亮的脸面色复杂,听着那头继续传来的催促,阮森森只犹豫了两秒,应下了。
脚程快的人跑着出校门,刚跨出来,被外面这左右一大群人震地脚步顿缓。
阮森森重重看了胡松白一眼,相对无言。
“赖子,电动车钥匙给我。”
离得近的那个小帅哥回了头,也没说什么,从兜里拿了钥匙递给她。
大家都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他们不是没想过报警,可是对面就像安了监控一样,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一清二楚。
而且那些不是本地人,很难搞。
说不准跑路的时候会把余悸怎么样。
他们把余悸捏在手里,谁也不敢赌。
碍于胡松白和阮森森的态度,没人多说什么。
于是阮森森骑着小电动,单枪匹马去了花仁街。
几分钟的路程,她开得很慢,到地方后,特地先把头发利索地扎了个高马尾。
碎发绕到耳后,露出明艳利落的五官。
街边的各种店面还像以往那样大开着门做生意,阮森森往里走,看到几个二十多岁的人大胆又露骨地盯着她看,人不多,但是都集在一起。
远看近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路上,玻璃窗清晰可见的门面都有流里流气的人守,店子里无一例外参杂着八中的人。
老周的台球厅开在街尾的十字地段,她特意把车开到这边。
在不怀好意的注视下,阮森森缓步上了二楼,一楼的饭店没一个人,宽大的店面,收银台,可见的外间都显得空旷,老板也窝在内间没出来。
越走近,里面有些恶心的交谈越大声。
台球厅通风弱,里面烟雾呛人,每台机子上方全亮起了盏盏小的白炽灯,白得晃眼。
阮森森走完最后一层楼梯,回家似的,大摇大摆进去。
那群社会青年聚在靠里面的四五张台球桌边,大略二三十人。
黑短袖、黑背心、紧身裤、大纹身等等,一眼看过去活像一滩黑水沟窜的蟑螂。
一个个嚣张跋扈满口黄牙的样子平白叫人恶心。
看到阮森森,无一例外眼冒绿光。
这种视线她见多了,瞥了眼收银台正襟危坐的老周,阮森森不急不缓地朝里走。
好些人站了起来,打台球的人杆子握在手里,上下打量她,几处分散,她终于看见了被堵在角落的几个人。
脸上不约而同挂了彩,有的头发都被剪了,衣服上的大脚印、血渍,都彰显着落魄的屈辱。
某一张台球桌上堆满了铁棍,砍刀那些器具,一件件银器闪着寒光,让人牙关发冷。
余悸从一堆人里抬起头来,红发黏连,沾着不知道是汗是血的湿意,额头破了两大块,血珠子顺着太阳穴往下滑,挂满一侧脸颊,干涸着触目惊心。
他唇角赤血,眉尾带伤,左手骨折了,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耷拉下来。
余悸无声轻笑,邪气的双眼锐利逼人。
阮森森看着他。
眼底无惧色,眸中暗含深意。
那群人看过她的照片,没想到本人更有冲击力。
女孩隔着两个桌子和他们对峙,艳气横生,貌美地不真实。
在封闭拥挤的空间,他们开始下流无耻,肆无忌惮地调戏辱骂。
“哟!长得这么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穿校服!一姐?妈的胸这么大!没少被摸!!”
“美女被多少人c过啊?要不要试试哥哥的大**”
“妈的都看石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