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遥垂着眼纤长的睫毛被雨水打湿粘在一起，眼尾染上同她的头发一样的殷红的颜色，脸上斑驳的血污看上去狼狈的很，他抓着遥肩膀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安慰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被强行收了回去。
半垂着眼的遥慢慢抬起眼皮，双眼睁得有些大，眼珠直直的盯着卡卡西，那是漆黑的没有任何光亮的，让人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
卡卡西从未在遥那里见过这样的眼神，比之茫然绝望更多的是能瞬间将人理智吞没的疯狂。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嘴巴干涩的让他感觉难以发出声音，但是他不敢转移视线，只能本能的抓着遥单薄的肩膀。
“你一直都很坚强，我们一直以来不都坚持过来了吗，这次也可以的，你现在应该冷静下来，你能明白止水他就是不希望你这样做才会这样选择的对吧，你能明白他的对吧。”
这种话向来都不用多说，遥一定是懂止水的，这就像是某种定理一样根深蒂固的种在他们的心中，但此刻的卡卡西已经慌张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仿佛是为了肯定自己也像是为了说服遥，卡卡西把自己的想法重复了两遍。
“明白？他的决定和我的决定有什么干系呢？我从以前就说过他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
和期盼的一样她平静的回答着他，但是卡卡西却无法从这段话里得到安慰。
“大家肯定还在我们的身边，止水他也一定还在守护着你，他们都在注视着我们。”慌不择言说出的话卡卡西自己都觉得好笑，但是他此刻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只能这样苍白的劝说着遥。
“我看不见他！”
遥的悲鸣让卡卡西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接下来那挂着微笑微微上扬的嘴唇里说出的话语更是让他陷入了混乱。
“我一点都不坚强，我亲眼看见爸爸和妈妈的死，我没能救下带土，琳也是。是的，像你说的一样我努力的跨越这些坚持过来了。但是…没有他不行，我已经没办法忍受失去他了，我也没办法再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和第二次杀死我最爱的人生活在一个地方。”
直视着卡卡西，遥不愿再思考卡卡西越来越复杂的表情下在思考些什么，她甚至加大了脸上的微笑继续说。
“不管宇智波止水怎么想，我都会依照自己的想法来行动，我不会去走他为我铺好的他认为对我最好路，因为我已经不想后悔了。”
顿了顿遥敛去了笑容，像是达成了心愿已经心满意足了一样发出了一声喟叹。
“从很久以前我就想亲手杀死他了。”
声音落下之际卡卡西已经松开了双手倒在了地上，遥转过头看向一直没有行动的鼬，两人对视不超过两秒，鼬就已经知道了遥的打算。
“鼬，现在的你赢不了我。”
鼬盯着那双与他不同的万花筒写轮眼沉默了片刻，他最终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办吧，遥桑。”
接过装着止水左眼的瓶子，印在眼瞳上四轮风车的纹样刺痛了她的双眼，视线没有再多停留便把它仔细的收进怀里，她听见鼬轻的不似是劝说更像是喃喃自语的声音。
“死去的人不能复活，人类做不到这样的事。”
这是她第二次从别人的口中得到这样的答案，她没有为此停顿，顺畅的从鼬的背后抽出他的忍刀，刀尖在鼬身前一寸的距离外游走，像是正在寻找落刀点的医生。和往常聊天的时候一样，她的声音落在鼬的耳朵里依旧带着些暖意。
“能的，我会让他复活，我来夺回他被扼断的未来。”
刀尖停住然后迅速刺破忍服穿透身体，鼬的喉咙明显的滑动，下一刻便呕出一口鲜血，他有些出神的望着染上他鲜血的遥的脸，连绵不断的血液顺着刀刃流淌至刀尖在地面上汇聚出一小滩血色。
在遥松手转过身的同时鼬也扑倒在地上，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手指在虚空中抓握了几下，自言自语般低声道：“刀确实比苦无更便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