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锁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房本可在我手里哈,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开锁师傅打电话!”
……
屋外,包租婆满脸涨得通红,显然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模样。
她看着迟迟没有动静的破旧铁门,恨恨地踹了两脚门。
这里的房子是当年她老伴年轻时单位分配的全产权房,结婚时她就嫌这里太小吵着让老伴换了新房子,到现在也有二十多个年头了。
房子虽然又破又小,但位置还是不错的,和老伴结婚后这栋房子便被包租婆一直陆续出租给来这里打工的年轻人。
出租房自然没有人会花冤枉钱去装修得有多精致,出租婆也没有将这里翻新的打算,所以眼前这扇破旧的铁门,便是从二十多年前一直沿用至今,早已锈迹斑斑,看上去似乎不堪一击。
一个危险的念头逐渐出现在包租婆的脑海当中。
真去找开锁匠也得花个百八十的,还麻烦,不如直接用强力破开来得迅速……
反正到时候换新门所需要的费用也可以赖到丁遥的头上不是?
包租婆在心里盘算了片刻,觉得自己这灵光一闪的计划简直天衣无缝,没有任何漏洞,最终狠下了心。
她侧过身,目光定格在楼道内一把不知道什么人丢在这的铁锤上,嘴角上扬,满是褶皱的面孔显得越发狰狞。
包租婆拿起铁锤,对准眼前的铁门,高高举起,眼看就要砸下——
“咔嚓。”
就在这时,门开了。
包租婆的动作倏地僵住,视线中出现的正是丁遥那张消瘦的巴掌脸。
丁遥目光上移,视线凝固在出租婆手中的铁锤当中,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白了一分,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出租婆的意图。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磨叽什么呢!我就知道你在家,跟我装了半天死,什么意思?不想交房租了是吧?!”包租婆的骂骂咧咧虽迟但到。
丁遥早在屋内的时候就打算好了应对的办法。
——能怎么办呢,装孙子呗。
常年社畜的她,没有别的长处,倒是把装孙子的经验值点满了。
丁遥弯起唇瓣,扯起一抹职业微笑,立刻摆出平时对着上司点头哈腰的狗腿子模样:“实在不好意思,我最近身体不太好,睡前吃了头孢困得不行,刚刚听见了您的声音,但是起床的那一下头晕眼花,缓了好久,真的不是不想给您开门。”
话罢,她狠狠地咳了几声,本就苍白的面孔看上去更加虚弱,颇有一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在包租婆面前的架势。
看见丁遥的样子,包租婆丝毫没有收敛,反而像是看惯了般嗤笑了一声。
“上个月你奶奶病危,上上个月你爷爷进ICU,上上上个月你母亲去世,怎么,这个月轮到你了?”
“……”
丁遥倒是没想到,原主竟然和自己有的一拼!
这些理由,在她曾经跟领导请不下来的假的时候都用了个遍!
怪不得是穿进了原主的身体里呢!
“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把这个月的房租交了,你也收拾东西给我直接滚蛋,如果还想续住,就把下个月的房租一起给交了,我没那么多闲工夫每个月跑一趟过来看你演戏!”
见糊弄不过去,丁遥只好更加放低了姿态,苦笑道:“能不能宽限几天,我手头上只剩下三十元钱的伙食费,实在是……”
没等她说完,包租突然开口,打断了她。
“三十元?”包租婆上下打量了丁遥几眼,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就你?怎么可能有三十元。”
包租婆的神色满是蔑视,不过丁遥没注意到她言语中的异样,只当包租婆是以为三十元太少了。
“您看看,我也在这住了那么久了,如果能付的起房租肯定不会拖,实在是身上的钱不够,就算您把我赶出去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下一个租户不是。反正我人就在这里,哪都跑不掉,您不如再宽限我一段时间,等我去找个工资更高的工作,等下个月工资到了,一定把租金给您填上!不!到时候给您预支接下来半年的房租!”
丁遥一番话说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结尾还给包租婆画了个饼,可谓是将职场领导的说话艺术学了个精通。
为了表示自己的贫穷,她还将房门大开,让包租婆看看屋内的情况。
包租婆混了这么多年,什么牛鬼蛇神没打过交道,自然没有被丁遥的话给唬住,不屑地扫了一眼她的房间,正要开口讥讽,目光却定格在了房间内一道一闪而过的微小银光上。
待看清散发银光的是什么之后,包租婆双眼倏地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是——
一元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