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秦榜提刀上前,一队人将江放团团围住。
月色晦暗,江放狼狈不堪,秦榜没认出他,警惕地盘问:“问你话!聋了吗!”
江放满面怒火,他挥拳就打,锦衣卫齐齐拔刀,眼看着就要和江放动起手。
高重从浓重的夜色中追来,他急声叫住锦衣卫,把腰牌亮给秦榜。
江放咒骂几句,一拳砸在秦榜脸上,气恼地往芳心阁的方向走。
秦榜压着心中的火气,等江放走远,他压着舌尖的血意,忍着怒意,正要给高重赔笑脸,就又被有气没地儿撒的高重迎面来了一拳。
秦榜被他这一拳打退几步,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咬着牙道:“高千户,我......”
高重不等他说完,在他肩头狠狠撞了一下,怒声道:“巡什么街?还不快滚!”
高重不敢耽搁,可雨夜昏暗,等他朝江放离开的方向追过去,早已寻不到江放的身影。
他在大街小巷间穿梭,生怕江放今晚再出什么事,经过一处漆黑的小巷时,忽然有人压低声音叫他的名字。
他听着像是谢致的声音,他倾耳细听,隐约听到什么“王爷”的字眼。
高重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难道是王爷出了什么意外,遇到了出来寻找他们的谢致,现如今在倒在这小巷里?
他可以确定那是谢致的声音,而谢致不会无缘无故躲在这样偏僻的小巷里。
高重根本来不及多想,箭步冲进去。
惊雷炸响,暮春的最后一场大雨下了一整夜,势若瓢泼,路旁的树枝被疾风卷断,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巷中,鲜血顺着沟壑流淌进排水道。
裴玉和谢致并肩而立,漠然地看着高重的尸体被拖拽在雨水里。
“谢大人不伤心吗?”裴玉唇角划过冷漠的笑容,“跟在永王身边,也算共事了几年。”
“裴大人不欢喜吗?”谢致情绪没有一丝波澜,淡漠地说,“借军粮一事扳倒沈令,挑拨永王夜闯公主府,若是今日永王失手杀了殿下,明日大内就要下立渝王为储君的诏令了。”
裴玉望着暴雨冲刷血迹:“明昭公主设计让人收购仓廪粮食的时候,也没对在下手软吧?如若在下公务交接得快了些,又或者账目查得慢了些,这倒卖军粮的罪名也要分我一份了。”
“与狼共舞,本当如此。”谢致侧过身,“裴大人应当已经想好了明日在御前的说辞。”
裴玉隔着雨帘,凝视谢致良久,他粲然笑道:“这个自然,在下同渝王淮王在公主府夜宴,听到打斗声寻过去,正撞上了醉酒闹事的永王。”
“裴大人不畏强权,仗义执言,谢致自有谢礼送到府上。”
“哦?”裴玉环臂而立,“谢大人能给我什么?”
“锦衣卫奉旨办差,抓了一批贪官污吏,但行事过急,其中不免有些误会,裴府的子弟们能不能离开诏狱,就看裴大人明日在御前怎么回话了。”
漆黑的夜幕中闪电蜿蜒,谢致神色阴冷,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裴玉神色一僵,他微眯双眼,靠近谢致:“你不怕我杀了你?”
“用我的命换裴府嫡系子侄的命,裴大人如果愿意,大可在御前说明今日所见。”谢致轻笑出声,“可裴大人,这高重也不是我一个人能杀得了的。”
暴雨噼里啪啦地砸在伞面上,裴玉凝望着谢致在雨幕中款款而行,他像是孑然于天地间的孤魂,不怕死,不惧辱,无坚不摧。
“谢致。”
裴玉缓缓笑起来。
谢致。
他果然没有看错。
他果然是明昭公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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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边上的暖阁里乌压压跪了一片人。
沈贵妃跪倒在启成帝脚边,扯着嗓子哭喊:“皇上!有人要杀了咱们儿子,皇上要给臣妾和放儿做主啊!”
陈林运冷眼看着她:“刺杀皇嗣是死罪,贵妃可要谨言慎行!”
“谨言慎行?”沈贵妃拉扯着跪在一旁的江放,“首辅看看,这难不成是永王自己往身上刺的?刺的这样深,就是冲着要他命去的!”
陈林运冷笑一声:“昨日永王夜闯公主府,这事儿瑄京都传遍了,还是让永王殿下先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吧。”
江放抿唇跪在地上,他怒视陈林运,却没有作答。
“皇上!”
沈贵妃膝行上前,扑跪在启成帝脚边,下句话还没说出来,启成帝就几步上前,一脚踹在江放肩上。
“首辅问你昨晚是怎么回事儿!你没听见吗?!”
江琅唇角青紫,颧骨上被磕得肿起一大块,她沉默地跪着,听启成帝暴怒的声音在耳畔炸开。
“闯公主府?你想干什么?你要杀了你妹妹吗?”
江放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恶狠狠地剜向江琅:“父皇!这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