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婉手指上的空间灵戒光芒闪烁,一张纸绢凭空出现。
她将纸绢放在桌面上,轻轻地推向陶允姜这边。
陶允姜凝眸看去,只见那上面画着一个男人的画像。此人双目阴狠,眼窝深陷,颧骨突出,面容透露出狠厉的煞气,一看就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符轲,现在的拜火神教荆州首座,明武六转中阶修为。”
谢令婉又甩出另一张纸绢,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写着什么东西。
她将那张纸绢也推向对面,面无表情地念道:
“瑞平八年,符轲携数百魔教妖人入寇扬州,袭杀天勇军司镇守使傅忠,尽掠库中军械而还。”
“瑞平九年,符轲出钱塘口,劫掠陈郡谢氏甲字号船队,事后尽数烧毁,几千名船员无一幸免,引得八姓惊惧震怒。”
“隔年,瑞平十年,周元帝方途发出诏令,遣江南二十余军司兵马合计十五万人,包围符轲占据的扬州建阳县,同时号召世家供奉与天下各高手协力讨灭。由上原王氏和皇帝共同牵头,大周方面出动五位六转高手。而拜火神教方面也出动三名六转修士,动用教众万余人,与大周正面对抗。”
“最后结果便是拜火神教三名六转修士一死两逃,所有教众连带建阳城被尽数夷灭,这是赫赫有名“建阳讨逆”的全过程。而符轲就是逃走的那两人其中之一。事后,大周方面一直在寻找他的踪迹,但始终未曾找到。”
“但瑞平十四年,有人在当时属于南越的始兴郡目击到他的身影,而始兴郡正是从荆州去往番禺的必经之路。更有传言称,当时有人在番禺城下亲眼看见了符轲,但这条消息的真实性有待确认。”
谢令婉看着陶允姜的眼睛,目光莫名。
“……你觉得,符轲会和我娘亲入魔的事有关?”
陶允姜漠然问道。
谢令婉:“你母亲生前,一直在推动清明与拜火神教的全面对立,几乎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魔教中人的厌恶。或许因此招致了拜火神教的极端仇视,进而引来报复。根据我手上掌握的确切情报,拜火神教手中很可能掌握有一种引动修士走火入魔的邪异功法。”
“是……与不是,我相信允姜你能够看出来。”
陶允姜默默无言,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
……
“允姜的娘亲为什么会走火入魔?”
方未寒皱起眉头。
“我记得……明武修士应该是最难入魔的吧?陈钰先喝了那么多索厄都没事,而允姜娘亲也是六转,怎么能那么轻易地放魔气入体?”
老将军看着窗外,白头发有些惨淡。
“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当时几乎所有的目击者都被她杀光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但……她当时刚生下姜姜,正是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候,或许也受到了这方面的影响。”
方未寒沉默片刻后问:“这件事情……允姜知道吗?”
陶琰长叹了口气,摇摇头。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了,也就我和几个老伙计。我们一直在瞒着她,生怕被她瞧出来点什么。”
“那天之后,我们彻底破坏了现场,并封锁消息。直到现在,外界能够流传出去的消息也是顾清安入魔之后自杀的传闻。而这件事情,也成了我那儿子的心魔。”
方未寒能够理解这种感情,他们曾经是那么恩爱的一对夫妻,最后沦落到一人为另一人送葬的刀兵相向,这恐怕是世间最为惨烈的酷刑,
方未寒甚至都无法想象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会怎么做。
他只能暗自留心发誓,绝对不会让自己和她们之间的关系演变成这种悲剧的结局。
但直到现在,陶琰依旧没有说他儿子陶楷最后的结局。
方未寒默默等待着。
“我儿子回去之后,精神很是消沉,每日借酒消愁,试图逃避现实。我能理解他,所以他被我狠狠骂了一顿,”陶琰说道。
“我当时跟他说,如果伱不想活了,那现在就想办法去死。我陶琰的儿子,丹阳陶氏的骨血,绝对没有忸怩偷生的人!”
“不管这番话的效果怎么样,但至少是把他劝住了。他再度登上长垣,似乎是将愤怒撒到异族身上一般,奋勇杀敌建功,很快便晋升到了天方节度副使的位置。”
陶琰云淡风轻地叙说着他的往事,好似那些东西不过是过眼云烟一般。
“瑞平十九年,周元帝方远驾崩,当今圣上登基,改元咸明。先皇的暴毙尤其突然,圣上的匆忙登基激起了许多不满圣上势力的反扑。他迫切需要一场战争的胜利来堵住这些人的嘴。”
“于是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长垣铁卫,而陶楷……又主动从我手中接过了这个任务。”
陶琰惨白的胡须在风中颤动,沧桑的面容上似是流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