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
死了算了……
她忘记了,昨晚是她亲自把阁楼到石头房子的楼梯撤掉的,甚至怨不了别人……
她非要!
呲牙咧嘴地站起来,她指着躺椅上的男人控诉:“你为什么不接着我!”
彻达垂眼不答。
她穿着一身褐色的家常衣裙,脸上绯红一片,脾气又是那样火爆,就像是一团活火一样。
他无法掌控她,但又发自内心,对她感到好奇。
可惜啊,就是太吵了……嗯,像个爆竹。
他不说话,看起来一副柔顺的样子,反而助长了她的气焰。
“今后都要接着我,知道吗?”她理不直气也壮。
他在一片火光之中抬眸,淡淡看向她:“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
一道金光闪过,高法依格来不及阻止,对面已经悠悠开口:“好了。”
“……你没打响指!”她指出破绽,休想唬弄她!
他确实是在一本正经地逗她:“不是所有施法都需要响指。”
高法依格一愣,又指着他得意道:“或许是那样,但我还是不信你,因为……你是个文盲呀!”
“……”
别误会,她可不是人身攻击,而是有理有据。对着彻达仍然沉静的脸,她一字一句轻柔道:“刚才我看到了,你在看卢恩符文的初级语法书。”
她发誓要好好欣赏他脸上那沉着面具崩坏的一刻。
可是她又失策了。
“嗯,我是在学,”彻达体面又大方地承认了,“不过我刚刚确实实现了你的愿望,我用的魂术,效果也是一样的,你放心好了。”
高法依格脸上笑容凝固,有点动摇了。
彻达接下来的问题则是反将一军,“卢恩符文……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
高法依格看着彻达张目结舌,她突然想到了——小时候村里有一条狗,别误会……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单纯想到了。
她那时候还小,那条狗却很是强大,堪称村中的狗王,她偏爱逗引它,跟狗打完架,鼻青脸肿地回家。
阿莱丽娜看见她回来,那副衰样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心知肚明。不由得叹息:“明知打不过,为什么还要和它打呢?”
她后来和狗王化敌为友。她送它去了更广阔的森林里,连森林里的狼都要听它的话。
后来她又听人说,原来那本来就是一条狼来着。
再更多年前,阿莱丽娜刚行游到萨尔乌斯之时,伪装成一个会算命的神秘女人,她指着还小的高法依格宣告:“你要是死了……死因一定是,得意忘形!”
幼年体高法依格摇头晃脑:“我才不会死!”仿佛已是对那预言最好的注脚。
此时此刻,面对彻达的提问,高法依格除了想不出要怎么回答,脑海中骤然闪过这许多。
似乎别无他法……为了缓解尴尬,她绝望地干笑起来:“呵呵……”
好在彻达移开了目光,算是放了她一马,转移了话题:“你来这里做什么?”
话说出口,他又想,根本不用问,她很显然是为了那两个愿望来的……
——不,高法依格是为了找他麻烦来的……当然,现在可不敢说了。
他惩罚性质地实现了其中一个玩笑的愿望,不过既然还有一个……他不是那等心胸狭窄的人,只要她说,他就会履行承诺。
“说吧,你剩下那个愿望是什么?”
“……再给我三个愿望!”
“……”
他是宽容大度,可谁叫对方太过得寸进尺!
他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看着她,有点探究的。
他仍然对她充满好奇。
高法依格心中忐忑,不管她来时抱着什么目的,现在只有一个——她要再试一次和狗王化敌为友!
“呵呵,开玩笑的,我哪有那么贪心……”她为自己找补,慢慢靠近他。
第一步,让对方熟悉自己的气味!
——很好,他没有躲避!
第二步,直视对方的眼睛,让他相信我方没有恶意!
——他的瞳孔黑的像她习字时的蓝墨水……
第三步,创造肢体接触。
高法依格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碰上他放在膝头的右手——她只敢做到这里了。
她的脸被炉火熏得发烫,自己反而紧张得像小动物一样,急促喘息起来。
“我知道,你是海姆达尔……也知道你来萨尔乌斯做什么……我能帮你!”
海姆达尔……他并不是。
她的手掌是暖暖的,软软的,却让他想到,临走前母亲给他那一个凉凉的拥抱。
同样,他没能狠心推开她。